44、遭拒(1 / 2)
平成帝大笑:“记得?就好,朕还以为,你早就忘记了,爱卿请坐,朕今日特地交代御膳房烧炙一道鹿肉,当初朕和你四处征战,经常食不果腹,还记得?吗?”
平成帝对?当年的事,记得?一清二楚,“我们被困长?平,粮草被断绝,你将仅剩的干粮都给?了属下,我俩饿了整整七日,后来在林子突然蹦出?了一只幼鹿……”
程国公答:“臣与陛下,将那?鹿肉活活分食,才保住性命。”
平成帝笑着对?他说:“若是没遇到那?头鹿崽,朕以为自己要与你死在一处了,但能和自己兄弟死在一处,纵死不悔,可惜啊。”
程国公年轻时,与将士同甘共苦,深得?军心,随手一挥,万人追随,那?时的平成帝,是位不受皇帝喜爱的皇子,自愿去?了边疆,随军出?战。本来平成帝身为皇子,应该是最先得?到口粮的人,但是他却坚持和程国公一样,把口粮让给?了将士……
“皇帝。”太后娘娘开口道,“今日是你的寿辰,开口闭口就是‘死’字,哀家听的心疾都要发作了。”
“好,母后,朕不提了。”平成帝对?三公公说:“去?,告诉御膳房,开宴了。”
现场又恢复一片祥和的气?氛。
程国公坐在红袖公主旁边的位置,程迦也?随他的父亲一同坐下。
兰言诗有意无?意间,望了程迦很多眼,但他从始至终都没看过自己,客气?地和左右桌寒暄问候着,她颇为失望,抬起手就准备喝一杯御赐的葡萄酒。
“娉娉。”沈瑶拦住她,“你喝不了酒的。”
她们这边动作不大,但依旧引起了附近的注意,兰言诗抬头看见红袖正掩唇而笑……是了,她记起来了,上次喝醉,是在这位姐姐的公主府上。
她的余光,发现了程迦的目光似乎在她身上短暂地停留,等她再去?追寻,发现他已经挪开了目光。
兰言诗百无?聊赖地吃着,这些菜以各式肉类居多,她不爱吃肉,爱吃甜食,每道菜只夹了一筷子,好不容易来了道雪燕银盏,终于?提起些精神。
这时,兰言诗看见程迦起身,出?了乾欢殿。
她想此时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兰言诗找了个出?恭的借口,带着蜜心出?去?找人了。
沈瑶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场合,以为她坐累,没做他想。
兰言诗急急忙忙地出?了乾欢殿,并?不知道自己今日有多瞩目,早就被人盯上。
她看见程迦的背影,在廊檐下追着他走,转而路过一处拐角,却跟丢了他。
长?廊上的落雪被宫人清理得?干干净净,然而却抵不住下不停的雪天,兰言诗看着地板上新落的一层浅浅落雪,怔怔出?神。
这时有人忽然喊了她的姓名。
“兰小姐。”
她回?头一看,是宁家嫡女,宁青玉。
“宁小姐。”
兰言诗不懂,宁青玉找她有何事。
“你兄长?今日怎么?没来?”
“他着了风寒,带病之身不宜入宫,因此没来,宁小姐找他有事吗?”
宁青玉点头示意知晓,宁家和兰家因为宁桥松的缘故,多年关系僵硬,她与兰言诗并?不熟悉,她提兰拷,实际上为了与她找个共同话题,接下来的话才好说。
“他得?了风寒,也?一定用功温书吧?”
兰言诗觉得?这位宁家的嫡女比宁妍玉瞧着大方知礼。
“是的,我哥哥就是这样的人。”
“兰小姐,我代妹妹向您道歉。”
半个月前,母亲从宫中回?来后,将妍玉禁足在祠堂,原来母亲照例入宫去?给?太后请安时,被太后一阵狠骂,说她教导不好女儿,区区一个臣女,竟然敢对?一个公主出?口辱骂,没规没矩,不成体统,让母亲回?家了好好管教,再传出?这传闻,她会亲自处罚……她才知道,原来那?日自家妹妹在书院望枫亭对?兰拷的大妹妹百般刁难。
虽是为了父亲出?面,但一码事归一码事。
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欺压旁人的理由。
妍玉本来期待这场宫宴已久,昨晚还求着母亲放她出?来,在祠堂里嚎啕大哭,一向对?妍玉很是宠爱的母亲,难得?硬下心肠。
兰言诗呆了呆,那?日在望枫亭的事,她忘得?七七八八了,听到宁青玉这么?说,心里对?她生出?几?分好感。“无?碍,都过去?了。”
“兰小姐的妹妹可好?”宁青玉那?天给?过兰亭昭衣裳后,回?府后发现自己丢了件肚兜,她住在书院里,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亲力亲为,自己衣柜里的衣裳不多,有什么?清清楚楚,那?天以后,她的肚兜丢了,虽然至今没给?她带来麻烦,但这件事可大可小。
“哦?你见妙邈?”
“今日想托兰小姐帮忙带句话给?她,那?日我好心借了身衣裳给?她,衣裳还不还倒是无?所谓,但希望她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番好心。”
“好。”兰言诗应下,“我会将这话转告给?妙邈。”
她知道兰亭昭的性格,恐怕她那?日去?书院,又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但宁青玉和她无?冤无?仇,她图什么?。
“兰小姐,青玉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我要回?去?了,请您转告贵兄,就算他身体抱恙,我与他考科举之时,也?会竭尽全?力,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兰言诗笑了笑,答:“我会转告哥哥,也?祝宁小姐科举高中,金榜题名。”
等宁青玉走了以后,兰言诗四处望了一圈,找不到他的身影,外头风越吹越盛,她准备回?去?,然而这时又来了一人,挡住了她。
来人是李却邪。
她不想与他多言,准备绕过他回?乾欢殿,谁知无?论她走什么?道,李却邪就偏偏挡住她走的道,目光放肆地盯着她看,蜜心见此,连忙上前帮忙,结果谁知道被李却邪往旁边用力一攘,蜜心没站稳脚步,跌倒坐地。
兰言诗见状连忙上前要搀扶她,谁知李却邪长?臂一拦,对?她道:
“我听说你尚未婚配。”
“管你何事?”
“今日回?去?了我就让父亲上兰府提亲。”
“你莫名其妙!”
“你分明对?我也?属意,怎么??眼下就我们二人,装什么?矜持?”
兰言诗满头雾水,她恶心他还来不及,怎会对?他属意,“你再拦着我的路,我就禀奏陛下。”
“好啊。”李却邪低沉一笑,与她商量道:“那?我就禀奏陛下,我见过你的香舌,也?算看过你的身子,趁着陛下生辰大喜,当即求他赐婚,你说如何?”
兰言诗低估了此人厚颜无?耻的程度,倘若她还是个懵懂的少女,那?么?她会畏惧他的威胁:“你且去?,我也?想知道陛下会赐婚,还是你父亲会打断你的腿。”
“呵呵,走。”李却邪上手就要拉她的手腕,将人拽进乾欢殿,兰言诗见他此举,大惊地往后避开一大步。
李却邪紧追不放。
兰言诗没想到,在皇后之地,这人的贼胆毫不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