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折磨(1 / 2)
冬瓜巷,第五户人家,门口挂着两盏白色的大灯笼,惨白的灯火照亮了屋檐一角,角落里结满了蜘蛛网。
若不是莫烟告诉他,谁能想到南亭侯藏在一家香纸铺子中。
院子里只有两三个侍卫,眨眼间就被他放倒了。
程释感到诧异,看守南亭侯的守备竟然如此松懈,这不像是程迦的做事风格,除非他是有意所为。
此时屋中,宁见春已经上榻就寝。
他的这见屋子紧靠卧房,是一件四面皆是墙的密室,密室外面住着一个假扮他的人。自从上次被追杀后,被程迦找回来,他自愿呆在这里,尽管看不人见外?头的情况,墙低而压抑,除了一盏烛火带来的光,暗无?天日。
他自愿带着这里。
他本想一人抗下所有,但体验过死亡逼近的感觉后,他犹豫了。
因此这段时间一直躲在此处。
既没有自首,也有没回家。
像只蛆虫一样活在这阴暗的角落中。
桌上的蜡烛烧了一支又一支,没日没夜地燃烧着,夜里熄了灯,他无?法?入睡,那些杀手仿佛会从黑暗中的任何一个角落里冲出来,用刀割断他的脖子,取了他的性命。
来到这间密室后,他过了一段很安稳的日子。
因此他感谢程迦。
这样想着,忽然“吱呀——”一声,门开了。
宁见春倏地睁开眼,目光警惕地望向门口,“是谁?”
这个时辰,绝对不是来给他送饭送水的人。
宁见春拔出藏在枕头下的匕首,下床穿好靴子,往门口慢慢挪动。
门外漆黑一片,仿佛门开了只是他的错觉,越是靠近门,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不敢,“是谁在那?”
“宁侯爷。”
回答他的声音冰冷如霜,仿佛从阎罗殿里来的索魂使者。
宁见春借着昏黄的灯火,看清来人,“是你?”
幽暗的黄光之下,他的容颜让人感到不真实?,他的眼眸下的朱砂痣,像是曼珠沙华的染就的。
宁见春见过程释,他记得他是跟在程迦背后的小厮,因美而让他记住,既然是程迦的人,他的戒心稍稍松懈。
“程世子派你来的?”
“不是。”程释望着他,目光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我为自己而来。”
宁见春不懂他的意思。
“你找我何?事?”
程释对他展颜一笑,“想让侯爷也体验一回死不瞑目的感觉。”
宁见春被他的笑容迷惑,不解问:“什么?”
那日,绿云巷,宁见春诱兰言诗入杀局,为她布下了铺天盖地的追杀,可什么都没有解释。
“我给侯爷一个逃跑的机会。”程释从腰封下掏出了他的蝉翼匕首,对宁见春说:“如果被我抓住,我便在侯爷身上割一刀,直到侯爷猜到原因为止。”
宁见春见刀锋寒芒冷冽,强装镇定地对程释道?:“你不是程家的人吗?你敢这么对我?是谁的意思?你不怕程国公知道了,会杀了你给我父亲一个交代?”
他话毕,看见程释手臂一晃,他甚至没看清程释做了什么,只感觉到了自己脸上传来了微微刺疼,紧接着有温热的血液顺着脸颊滑落。
他的脸已经被程释左侧顺着右侧,开了一道?口子。
咸腥的血液顺着脸颊滑落,流到了他的嘴唇上面,他用手去擦,却越擦越多。
“我数三声。”程释不与他多说:“一。”
“二。”
刚数到二时,宁见春已经狼狈地跑出密室。
外?头一片漆黑,他被桌椅磕到了数次,顾不上疼痛,宁见春在黑暗中跌跌撞撞,一路狂奔。
然而无?论他往哪里跑,程释都能找到他。
“宁侯爷,猜到了吗?”
一刀。
“宁侯爷,给我答案。”
两刀。
“宁侯爷。”
程释对宁见春的折磨持续了一个时辰。
宁见春的身上从头到脚都是刀伤,血流了满身,就连脸上都是血痕,彻头彻尾的成了一个血人。
院子的门分明开着一条缝,留着一线生机,他心里认为,只要逃出院子,就能获得一线生机,可程释像一个如影随形的鬼魅,每次都无情地把他从希望边缘拖回深渊之中。
程释看见他这副模样,抱头求饶,不知为何?,瞧上去很可怜,但他一点都不同情。凡事有因必有果,自己今日如此对他,早就在他决定对兰言诗出手那一刻就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