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阴郁皇子8(1 / 2)
纪千尘手脚并用地爬下了床,爬的时候小腰无意中一扭一扭的,莫名勾人。
后面是被纤腰衬托得略显丰腴的翘臀,前面是衣襟垂下露出的曲线,凤决眸色微黯,又想起她在水中的样子。仿佛那衣襟处让人多看一眼,便会不当心地陷进一片沼泽。
到底是病了几天的人,她下了床,腿脚一软,就直接扑下来。若非凤决的轮椅方才警觉地退离了危险地带几丈远,这会儿只怕又是个投怀送抱。
本是想跪地求饶的,变成了五体投地的大礼参拜,纪千尘一边疼得直哼哼,一边说着:“殿下饶命。”
凤决抽了抽嘴角,垂下浓密的睫毛,在琥珀色的眸子里落下一片阴影:“我又没说要你的命。”
他冷冷地控制着轮椅转身,轻描淡写地吩咐道:“给她弄些清淡的米粥和小菜,重新去请个太医换个方子,把药煎了。她若再敢不喝,你们全都自己去领二十板子。”
屋里站着的宫女嬷嬷们被唬得脸色发白,躬下身子应着,送了主子出去,然后或请太医或备粥,各自忙开。纪千尘看出来了,她若是再不好好喝药,就算凤决不动手,那几个嬷嬷也得灌死她。
采玉将她搀起来,悄声宽慰道:“你还是喝些粥,好生吃药吧。我看,殿下待你不错。”
“这叫不错吗?”纪千尘抱怨,“我不过就是趴在他身上吐了几口,又不是故意的,他从前对人都这么凶吗?”
“从前?敢在殿下身上吐的宫女你是第一个,在殿下身上趴过的宫女……都死啦。”
“……”纪千尘默然,这个世界任务太难,目标人物太凶残,怎么办?
外头,凤决飞快地回了屋,俩轱辘转得差点让王才撵不上。
一进门,凤决就慌着解衣服,王才连忙上前帮忙。这衣服上被吐过的味儿确实难闻,王才一边替他宽了腰带,一边干呕了几下没吐出来。
这声音让凤决更加郁闷,他挥着手说:“滚一边儿去,我自个儿来。”
王才巴不得,垂手立在一旁。
凤决小时候有洁癖,可自从打了几年仗,见识过塞外的穷山恶水,对腐尸残骸都已见怪不怪。否则,此时大概也和王才差不多的反应。
他蹙着眉宽了外袍,带着恶心又厌烦的情绪扔给王才:“我不过好心喂个药,怕她死了,她至于这么大反应么?”
王才将袍子接在手里,把脏了的地方裹在里面,仍然包不住那股味儿。
“宫女儿嘛,就是娇气!凌宝儿从前是三殿下身边伺候笔墨的宫女,只怕比一般的更娇气些。不过殿下,您刚才那可不叫‘喂药’,喂药哪儿有您这么不温柔的。”
凤决淡漠地看了王才一眼。温柔?他从不知何谓温柔。他不过是,有些事情没弄明白,无论凌宝儿的身份有没有问题,他都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抱着这样的心思去“喂药”,何谈温柔?
“去叫人送水过来。”他瞥了眼王才手中的衣服,淡淡道,“扔了吧。”
“是。”
王才麻利地往外退,却又被叫住。
“等等……”凤决瞟眼看见案上搁着一盘子鲜红诱人的樱桃,叫住了王才,却又像是发起呆来。
今年洛阳的樱桃熟得早,这是送进宫里的第一批。
他眸底幽暗,伸出修长的手指拈了一枚放进嘴里。甘美饱满的滋味,似她的唇。凤决一生不近女色,没想却是在水里装晕的时候,被个宫女占了便宜。这宫女,还真是大胆。
可是,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美目看起来比池中的水还要澄澈,不见轻佻和欲望,只有一脸关切和焦急。她若非心机太深,便是真的想要救他的。
不过,他根本不需要她救,还险些被她暴露了池底的一切。
红艳的果子,红艳的美人唇。当年,虞美人轻启朱唇对着他叹气:“你还小,哪里知道,人这一辈子,不过是一场寂寞的苦行。”
寂寞得太久了,偶尔被人关心的感觉,总是触动情弦。无论,那关心是真是假。
“咱们这儿,有蜜饯吗?”
王才被问得摸不着头脑,凤决从不吃这类甜腻的东西,承西殿的膳食也一向清淡。他捧着件恶心的衣服,只盼着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