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阴郁皇子(完)(2 / 2)
不用说,在这宫里,能把伶牙俐齿的金豆吓得说话不利索的,只有一个人。纪千尘慢悠悠地搭着她的手下了凤辇,果然看见左前方凭空出现个玄色锦袍、衣袂翩翩的人。嗯……虽然很帅,但是让她很不开心。每次快跑出宫的时候,他施展轻功,总能赶在她前头,把她堵在宫门里。他像是在享受猫捉耗子的游戏。
金豆和随行人等全都跪在地上,齐呼万岁。凤决也不理他们,全副精力应对他们这位身怀六甲却依然古灵精怪的皇后主子。
玉冠下束着漆黑的发,两排浓密的睫毛掩着深邃的阴郁寒意,他没好气地问道:“你方才说什么?你再跑一步试试!”
别人都怕他,纪千尘可不怕,如今她怀着皇子,越发恃宠生骄。“我说,我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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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决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把飞刀来,那动作娴熟极了,纪千尘都没看清。
完了完了,他要使杀手锏了。纪千尘是不信他敢把她和孩子怎样的,只是,他凯旋回朝的时候右手受了伤,前些时候拿东西都不太稳。飞刀这东西,飞出去差一点,结果会差很多,绝对开不得玩笑的!
“我是说,我不回宫那……那怎么可能!”她使劲儿摆手,“别动啊,千万别乱来,有话好说。内个我……往回跑一步行不行?”
凤决绷着脸不吭声,做了个动作,旁边便有个小太监,捧上来一个包裹。凤决拿刀一划,外面的布开了,露出个描金雕花的墨色木盒。
他收了刀,抬眼对纪千尘说了声:“过来。”
金豆慌忙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搀着自家皇后走过去,皇后的肚子虽然不小,可是依然身手敏捷。那盒子里放着个精美绝仑的纯金小龙,一片片龙鳞清晰可见,龙须龙眼活灵活现。
磁性的声音变得柔和,他低沉地说道:“是皇儿的生肖,才命人打造出来的,可喜欢?”
“嗯嗯。”绝对的喜欢。
太医诊脉时早就说了,怀的是个皇子,大约会在元月降生,正是辞旧迎新的时候。故而,凤决早早地为孩子起名,凤辞。
凤决看着她喜上眉梢,柔声哄道:“能回宫了么?再折腾下去,皇儿累了。”
纪千尘认命地叹气,第九次逃跑被捉,收获是一条小金龙。
凤决也默默地叹气,要到什么时候,他在皇后心目中的魅力才能超过黄金?还有,当初他作死敢把她扔在这宝庆门,现在老天报应来了,让他隔三岔五地跑来追媳妇儿。
帝后起驾,富贵躬着身子有点儿犯难:“皇上,这儿就一个辇……”
“自然是皇后坐辇,朕走路跟着,朕又没大着肚子,娇气个什么?”
纪千尘坐在辇上,仍在郁闷地哼哼:“皇上,宫里不好玩儿,真的快闷死了。”
“别胡说,犯忌讳的字以后不许提。”凤决偏头,目光落在她嘟着的粉唇上,锋利的眉眼瞬间柔和,“听话,日后想去哪儿,朕都陪着你。”
他余光瞟见,那樱桃小嘴仍然嘟着,像是不大信。
“真的,朕一言九鼎。眼下四方平定,国泰民安,只等你生下皇儿,养好身子。朕都想好了,夏天带你去江南采莲,秋天陪你去喝姚家的喜酒,冬天去温泉行宫……”
“再到了春天,咱们一起去大理扫墓,看看怀碧,还可以赏花、烹茶。”纪千尘接口道,她终于勾起唇来,笑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俩人想到一块儿去了,凤决“嗯”了一声,流连在她宜喜宜嗔的小嘴儿上,眸光黯了几分。他面儿上仍是一本正经的,心中美滋滋地琢磨着一个好词——狐媚惑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初遇时首先接触的是嘴,留下了后遗症,凤决盯着她那张柔软的小嘴看久了,就会忍不住春心荡漾。还有,夜里那小嘴**的滋味,能抵过虚设的整个后宫,它在他身上动一动,他就受不了。
纪千尘唤了声富贵,问他午膳时吃什么。富贵走着小碎步,跟在辇边说了句话,纪千尘笑起来,笑得面若桃花。
凤决有些忍俊不禁。红尘一骑皇后笑,没人知道,能让皇后喜笑颜开的好东西,是姚大婶送来的雪里红。
午膳后,纪千尘坐在银杏树下的美人靠上犯困,凤决坐在她身边,宽肩给她当枕头。
她歪着脖子,眯着眼,抬脸便能看见蓝天白云,还有银杏树上漂亮的金叶子。
富贵过来说,碧波殿又出事儿了,这回,是陆昭仪殁了。
这半年里,碧波殿接连不断地出事,凤决不杀凤清,不找他们的麻烦,他们自己却麻烦不断。正如当初凤决对凤清说过的话:活着未必就比死了快活。
秦晴从云端跌进了尘埃里,失了从前的骄傲和自信。她更多的是懊恼,不知自己这本当稳坐皇后之位的命如何沦落到了这步田地。她在凤决和凤清之间选了多年,最后竟然押错了人。
原主那一世,她忍受不了凤清身边有个凌宝儿这样的美人儿,她要走了原主的眼睛。这一世,也不知道凤清是多看了哪个宫女几眼,秦晴竟然趁他酒醉,剜掉了他的眼睛。
她如今只有凤清了,她不想让他看见她潦倒之下日渐衰老的容颜,更忍受不了,连个宫女都比她更加容光焕发。
那时,纪千尘刚从大理回来,去碧波殿看热闹的同时,她顺便问了问秦晴:“采玉是不是你安插在承西殿的人?”
其实她有一半是猜的,如果采玉留在凤决身边有什么政治目的,大概一早便被清理了。秦晴没什么胸襟,一天到晚只会自恋,琢磨着为自己选夫君。凤决太清冷,不好接近,秦晴便派个人待在他身边。毕竟,选派宫女,只是她的姑母一句话的事。
没想到还真让纪千尘猜对了。她自己只是揣着点八卦的心思,问过也就算了,可凤清知道了,却极不是滋味。
他瞎了眼之后才看清,原来他爱慕多年的天山之雪,并非那么高洁。秦晴一早,是更钟意凤决的,她最后选夫君的唯一标准,便是皇位。秦晴优雅大度,那是因为她从前很高贵,一旦失势了,她比普通女子更加狭隘善妒。
当年的白月光,终于变成了衣襟上的一颗饭粒。平庸、粗俗。
后来,秦晴又不知从哪儿听说,神医凌修之曾是凤清的门客,而凤清手中,留有关于移花接木的医书。
她害怕了,怕凤清有一天会找她索讨眼睛,把她仅剩的一只眼睛也挖走,医好他自己。
凤清对她的冷淡,让她疑神疑鬼,心结日重。每一个夜晚,她都怀疑凤清会以牙还牙,拿着尖刀出现在她的枕边;每一次同桌吃饭,她都觉得饭菜被人做了手脚。
终于,她逼疯了自己,也让和她一起生活的凤清过得生不如死。
同样都是移花接木,上辈子是帮她换眼的宝贝,这辈子,是一把折磨人的钝刀。
凤清也很懊恼,自己明明娶到了最想娶的人,为何却活成了这样?
再接着,便是陆昭仪,她病得一天比一天重,直到死,凤清才得知,她的病症和凤崌当初一模一样。
可笑他,手中捏着秦皇后给凤崌下毒的把柄,醉心于权力,却从没想过,秦皇后一样不会放过他的生母。
嫡母不如生母亲,秦皇后那般要强的性子,怎会容忍他当上皇帝,两宫皇太后,她竟要受陆昭仪的气?可怜陆昭仪为了凤清,一辈子曲意奉承,巴结秦皇后,最终却死于她手。
凤决揉一揉眉心,淡淡地挥退了富贵。清静日子来之不易,真不愿让这些消息坏了心情。
纪千尘手中悠闲地转着一片银杏叶,凤决怕她肚子大了,腰累,还特意伸了只胳膊绕到后面,帮她撑着。这可是名副其实地撑腰,有皇帝给撑腰,纪千尘觉得自己快被宠上了天。
“子衡,我细细想了想,我这人好像没啥优点。好吃、贪睡、爱钱,做鱼汤有风险,练飞刀要人命,子衡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凤决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肯定地回答:“你旺夫。”
纪千尘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她抱着凤决的脖子,热情地亲了亲他的俊脸。
凤决不满足,黯着眸色,眼馋地盯着她的粉唇看了半晌,被自己大白天、阳光下就冒出来的某种想法憋红了脸。
纪千尘看着他渐渐泛起粉色,由衷地赞道:“子衡近来气色好多了,想必是我配的宁神汤起作用了。”
凤决很想回报她一个白眼,他早说过,他怀疑自己总有一天会被她的药吃出毛病。她那医术,除了医好过他的腿,似乎就再没任何长进。
征战近半年,他刚从边境回来时,夜里常常浅眠不得安睡,纪千尘自告奋勇说要给他配宁神汤。结果他喝来喝去,那汤里明明就只有两味药,一味当归补血,一味陈皮开胃。
说来也是奇怪,他还真的睡得安稳多了。后来他想了想,其实那原因与什么宁神汤无关,不过是因为他回来了,又可以夜夜睡在她身边了,一翻身,就可以抱住她。
亏了她还自认为医术不错,说什么气色好多了,连憋出来的火气都看不出来。
纪千尘伸手,在旁边的食盒里拈了个圆溜溜的小红球,塞进嘴里,那是一颗用冰糖葫芦的糖裹着的酸梅丸子。
“唔……好吃。”她鼓着腮帮子,眼睛亮晶晶的,唇上的光泽像沾着蜜汁。
凤决许久前的精心设计,如今真的派上了用场,他的皇后怀着身孕,最爱这款酸酸甜甜的吃食。
他一直没告诉她,当初那粒所谓的毒丸,是他这辈子特意为她准备的第一份礼物。那晚,他还仗着“毒”,逼她承认是他的人。
那承诺虽说是强打恶要来的,却是要一辈子做数的。
凤决终于忍无可忍,他盯着垂涎已久的粉唇,眼角流泻着迷人的光。他哑着嗓子蓦然俯身:“有多好吃,让朕也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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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世界《执爱成瘾》是现代。
多年前,岑意就暗暗地肖想过他那浅粉色的薄唇,可是求而不得,她最后借着酒胆强行亲了他的脸。
重逢时,迟恕把她拦在角落,用他迷死人的薄唇狠狠地吻她。她问:“你是不是疯了?”
他低哑着声音,分外诱人:“自从被你亲完就跑,我已经疯了很多年。”
后来某天,岑意看着感冒了不肯吃药的他,心疼着急:“你这样子不行的!”
他不满地蹙着眉:“谁说我不行?”
当晚,岑意深悔自己的胡言乱语,她娇软着嗓子叫了一夜:“别闹,我真的不行了。”
微暖年华,予你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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