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展翅孤鸾7(1 / 2)
或许是被温息羽无耻到了,赵秋蘅竟也无法反驳,站在原地不动了。
直到温息羽踩上轿子,她都没有出声。
温息羽催促银碎,“别傻愣着啊,驱马回府。”
她一只手撑着轿帘,头还探在外面,赵秋蘅突然说:“怕是走不了了。”
温息羽特别生气,“什么意思你,前天在侯府不是达成共识了吗,御史丞家的事没我不成,你别冲动啊。”
赵秋蘅垂眸,指尖摩剑,没回答她的话,反而是面对着姚府对面的小宅。
隐秘伏击的黑衣人全部跑了出来,点儿把握的这么准,看样子已经埋伏了很久了。
墙头上还有十来个人放箭,目标都是马车里的人。
赵秋蘅将剑扔出去,又往小宅那边放萤蛊,持剑的黑衣人见放出的箭被拦下,便知此人很可能要保大巫咸的狗命。
赵秋蘅的剑回到手中,要跟那人打起来的时候,那人道:“有人要这国贼的命,一介江湖布衣,当真要护?”
温息羽在轿子里听得一愣一愣的,从顶上掉进来一支断箭,正落在她脚底下。
银碎也吓得不轻,但她功夫不好,又没兵器,只能近身保护温息羽。
温息羽拿出短刃,在明晃晃的刀光中看见了自己扭曲的脸。她很不明白,为什么想杀她的人那么多?
左思右想也只能归之于嫉妒。
她拿上刀往外冲,怒极了,骂道:“说谁国贼呢?!”
赵秋蘅此刻已经站在轿顶,驱动萤蛊将墙头那些黑衣人咬的浑身坑坑洼洼,血流不止,一时间哀嚎遍地。
她翻身往下跳,一脚将温息羽踹回去,道:“老实待着,没到你死的时候。”
那黑衣人已经知道他们大意了,不知道萤蛊是何来历,竟然像是可以吃人。
“我们背后之人你惹不起,识相的便让开,我们只要温贼性命,不会伤及无辜。”
赵秋蘅很不给面子:“这话说得,好像想伤就能伤一样。”
黑衣人蒙着面,露出的眼中充满了杀意:“你与这国贼是什么关系,为何要护她?”
赵秋蘅嗤一声:“护她?她的命是我的,早晚有一天会死在我手里,阁下不如回去与你们主子商议商议,总归是个死,手上不沾血岂不是更好。再说你们也看到了,我杀她没有任何难度。”
“杀你们也是。”
黑衣人已经死了不少同伴,萤蛊在他们尸体上继续啃咬。
赵秋蘅目的达到,很善意的提醒道:“你这同伴的尸体得火化,否则会很臭,小心姚士宏找你们麻烦。”
说完便钻进轿子里,朝外面道:“银碎,走吧。”
银碎手还在发抖,努力扯住缰绳。
马车渐行渐远。
温息羽鲜少的开始沉默。
她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
赵秋蘅又踹她一下:“想什么呢?救了你的狗命,还不谢恩?”
温息羽只是默默的拂衣。
这可奇了怪了,难不成吓傻啦?
赵秋蘅弯腰低头向上望去,仿佛能想象得到她愁的眉心打结、郁闷至极的模样,疏离淡漠的眉眼间莫名出现几分喜色。
“感动的说不出话了?”
温息羽凝眉,道:“我现在不太确定了。”
正襟危坐,继续说:“本来你给我下绝子药,又对我喊打喊杀,除了嫉妒我的美貌与才华之外,肯定是有人指使,商春暮说绝子药现在只有赵太妃和长公主有存货,但长公主肯定知道绝子药对我起不了任何作用,所以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阻断谢岚的联亲之意。”
“那就只能是赵太妃。”
她苦思冥想了许久,仍然觉得道理说不通:“赵太妃不想让我与南平侯府联亲,是因为存了让陈王夺位的意,想杀我是怕控制不了我。但她既然派了你来,想必知道你的本事,不会再指使他人。那又会是谁,敢在姚士宏的大门口杀我?而且……”
赵秋蘅坐直靠在马车上,接了话:“而且姚府门口这么多守卫,既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也没有去传话。”
温息羽道:“对啊,为什么呢?”
赵秋蘅说:“我有几个问题。”
温息羽道:“啊?你说。”
赵秋蘅虽然瞎了,但那双眼还是让人觉得很精明:“为什么绝子药对你没有作用,还有,为什么不能是我主动来杀你的?”
温息羽:“……”
赵秋蘅笑得很讥讽:“你凭什么这样觉得?温息羽,你这样的自信真让人讨厌。”
温息羽道:“世上人那么多,讨厌我的不止你一个,但爱我的更多。人身攻击对我没用,别白费口舌了。”
赵秋蘅道:“绝子药呢?”
“谢岚没登基的时候吧,太后有意为我二人指婚,但我那时正出名呢,三皇子娶我不等于娶了皇位?”
“报仇了吗?”
“没有。”
“为什么?”
“我本来也不想嫁,更不想要孩子,别人帮了我,我还去杀人家,多不讲道理。”
—
算是虚惊一场,回府后温息羽赶紧沐浴睡觉,想忘记那么血腥的场面,但一整晚也睡不安宁,第二日起来时眼下乌青。
这还不算什么,等她照镜子时才发现,脸好像有点肿,还红红的,像是活生生搓成这样的。
她怒不可遏,喊银碎进来瞧一瞧,银碎吓坏了,大巫咸最看重自己那张‘貌若天仙’的脸,要是毁了容,她估计要难受死。
但幸好只是过力揉搓,没什么大碍,只拿冰袋敷一敷便好。
晌午之后,银碎弄了些美容养颜的汤端进来,看温息羽还坐在镜子前看自己的脸,安慰道:“大人,您不用担心,大夫都说了没事的,估摸着明天就能好。”
温息羽转而用锋利的眼光看她,审视的态度:“银碎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半夜偷偷跑进来对我上下其手的?”
她这府里戒备森严,能进内室搓她脸的,除了银碎也只金渺然了,但金渺然这会儿在刷马桶,没那工夫,嫌疑人只能是银碎了。
她眼神锐利,道:“是不是看我貌美,把持不住了才半夜亵渎?”
银碎:“……大人您听我解释。”
温息羽道:“别解释了,你说说你,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我,我追求者那么多,再怎么样也不会考虑小姑娘啊,你赶紧收了那心,别仰慕我了知道吗?”
“……”
银碎简直无舌可辨。
她说:“大人您还是先喝点汤吧。”
温息羽经她提醒,还真觉得有些饿,便喝了一整碗。
银碎看她心情恢复的差不多了,便想同她说一早听到的噩耗,反复组织语言,觉得没大问题了才道:“大人,今早有几位店铺的老板来府里,还拿着账单,说是一位白衣的侠女,声称与您有救命之恩,可将花费都记在您账上。”
温息羽:“……然后呢?”
银碎道:“除了酒庄和成衣店,还有城东的铁匠铺,总共一百两。”
她小心的说:“是赵姑娘吧?”
温息羽咬着碗沿,好半天没说出话,雷霆之怒越积越深,她咬牙切齿:“一百两?一百两?操,她顿顿人参、穿金戴银也用不了那么多啊,不行,不行,我得让她还回来!”
银碎连忙喊住她,说:“大人,赵姑娘说了,她用多少钱都取决于您的……命值多少钱。”
温息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