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树敌(1 / 2)
曾依斐才稍稍近身,太子府的护卫便矛戈相向,好在太子随侍认得曾依斐这才拦了下来。
“依斐姑娘,你怎么来了?”太子随侍是一四十多岁的老太监,名为易风,为人圆滑。
“易公公,我想见太子殿下。”
未等易公公答话,段暮便掀开马车的帘子,声音徐徐传来:“易风,让依斐过来。”
易公公微微点头,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引着曾依斐过去。
曾依斐来到马车近前,段暮身子微微前倾,对于曾依斐拦车一事感到意外。
“依斐,你怎么在这?”
“回太子殿下,依斐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府里说话唯恐不便,所以依斐才出此下策。”
太子闻言便了然了几分,太子府里现在哪是自己做主,俨然成了那妒妇董明蕙的天下,耳目众多,整日里兴风作浪。
奈何她与母后同族,无论怎样母后都会为了家族而保她。多年下来,养得她越发跋扈嚣张。
“依斐,你有事就直说。”
“求太子殿下帮依斐去劝劝兰心姐姐,自从姐姐去了之后,兰心姐姐整日茶饭不思,人也消瘦的不成样子,再这样下去,我怕她会出事。”
“兰心……”段暮沉吟片刻,“说起来,我确实好久都没有去看她了,从你姐姐走后,我便冷落了各房,竟然不知,兰心与你姐姐这般情深义重。”
想到此,段暮越发觉得愧对汤兰心,不免引出许多回忆来,从依柔进府,他便一门心思的扑在她身上。汤兰心略微逊色,所以始终处在一个可有可无的位置上。如今听闻她这般顾念旧情,心中倒生出许多怜爱来。
“兰心姐姐就是这样一个人,每每与我提起姐姐,都是以泪洗面,说看了我就像看见姐姐一般,长此以往我都不敢在她面前出现,生怕又惹得她流泪,”曾依斐动之以情,眼中生出许多不忍来,带着几分恳切之情,“所以依斐请求太子殿下可以多陪陪兰心姐姐,若是姐姐在天之灵看见兰心姐姐为她这般心伤也会难过的。”
最后这句话才是真正触动了段暮的心弦,段暮正想尽一切试图弥补。
“依斐,你不必再说了,我已经明白了,我不会让兰心也像依柔那样受委屈。”
曾依柔垂下眼睑,心中暗喜,“依斐替兰心姐姐谢过太子殿下。”
段暮自然不会察觉面前姐妹情深的人心里的盘算。
曾依斐在心头冷笑,姐姐去世,汤兰心何时难受过,一切刚刚好正中她的下怀,所谓借刀杀人便是手上不沾星点儿血迹利用他人杀掉自己最憎恨的人。
刀在他人手上,血在死者身上,唯自己清清白白冷眼旁观。
曾依斐的话字字句句回荡在耳旁,段暮回府之后脚步匆匆直奔汤兰心住所。
汤兰心此时对此一无所知,正由贴身婢女珠儿伺候着洗手。
铜盆中沁了满盆的茉莉干花瓣,一遇水则朵朵绽开,连同花香味齐齐散发。
“这茉莉都是去年下过雨后一朵一朵采摘来的,晒干后好好封存,如今冬日里拿出来洗手最好不过,整日都能用闻到茉莉香气呢。”珠儿心思七巧,嘴又甜,常哄得汤兰心高兴。
“这冬日里还能闻到茉莉香气实属难得,”汤兰心盯着盆中自己的一双美手,神色忽然暗淡,轻轻叹息,“将这一双手洗得再香再白又能如何,可怜玉颜无人赏罢了。”
“良娣可是又思念太子殿下了?”
汤兰心梦游似得眼神渐渐收回,并无回应,她思念的人心中无她,夫君心中也无她。
汤兰心自嘲般的苦笑一声,个中滋味无人能言说。
段暮行至汤兰心门前,门口婢女刚要请安便被他拦下,他许久未来,也想给她一个惊喜。
轻轻挑帘而入,脚步轻快,悄无声息。
入了内室,隔着雕花栏看去,见汤兰心正若有所思,面无光彩。
段暮一见真如曾依斐所言,心上又一阵动容,这个女子,从前曾依柔在时从来没有格外注意过她,如今方觉她温顺善良,女子有品格如此实属难得。
“怪不得一进门便有一股茉莉香气,原来你在洗手。”
段暮大步迈进屋里,着实给了汤兰心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