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其九 掌事(1 / 2)
(康熙五十年一月-九月事)
第二日,我将南边送来的十匹苏杭的上好绸缎分别送嫡福金处四匹;李姐姐处两匹;宋格格、耿格格、钮钴禄格格处各一匹。自己单单留了一块白底红梅纹样的绸子。
快到晌午,嫡福金差人来传话:说送至她处的绸缎太多,她自做主均了两匹给耿格格、钮钴禄格格。
我微微点点头,对来人说道:“既是送福金的物件,自由福金做主。福金若喜欢南边的东西,只管差人来说,我定会央家人送来。”
嫡福金院里的妈妈恭谨解释:“我主子知道侧福金最是个好心性的人,只是担忧侧福金多想,特差我来详细说明。”
淡淡笑了笑,我忙说:“我自不会怎样想的,你回去万万记得与福金说了我的意思。”
“奴才记下了。”那妈妈答应下来,又略略说了会儿话,见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便告辞回去复命了。
下人们小心端上菜肴,侍候我用膳的秋蝉,一边为我排菜一边疑惑的说道:“怎的大福金好像不领主子的情谊。”
“秋蝉!”看了一眼身旁侍候的下人个个竖起了耳朵,似在偷听,我急忙止住秋蝉不谨的话语,“不可在人后言是非。”
秋蝉警醒的环顾尚未退下的丫环、仆妇,慌忙闭嘴不再多言。
嘴上虽然责备秋蝉的话语,心里却念着额娘交待的话:若想在府里好好过活,嫡福金是定要争取好感的人。
一阵烦乱,内心愤愤地抱怨:连用膳都要如此谨慎小心,这亲王府也忒无趣了。
现在才知晓,仅是安分守己的举止、谦恭的态度还不能显示我的恭顺,更要伴以丰富的馈赠、得体的送与,这些才是时人真正看重的。
无奈叹息着撤了午膳,闷闷地坐在屋内,眼光却未放在手中书籍的方正字体上,我怔怔的看着窗外沐浴在阳光中的树木出神。
突然想起那日嫡福金提起我发髻上一支簪子很好看,仿佛很中意的样子,何不送她这支簪子呢?既不像赠送贵重礼物那般招摇又是可拿得出手的一等一的物品。
唤了秋蝉拿来我的首饰盒,翻找出那支簪子,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大哥哥为我做的累丝嵌宝蝴蝶簪,因做得精巧,那簪子随着佩戴者步子摇动时竟像真蝶一般展翅飞舞。
她倒是懂得挑!我心里可惜起这支簪子,且不说那簪子的做工精致,单单是大哥哥为我制作发簪的这片心意,就叫我万般不舍。
罢了罢了,随手挑了个三寸长短的翠绿色锦盒,装好蝴蝶簪,差秋蝉送至嫡福金处。
到了晚间,福金差人来请过去用膳。
言谈间,福金态度甚为和蔼可亲,脑中想起家仆伍什哈说的凡事“左不过一个礼”,心里好笑,面上越发笑得春风一般灿烂。二人亲热说了会儿体己话,福金低头略一沉吟,说道:“实实跟妹妹说吧,今日叫妹妹来,原是有事要与妹妹商量。”我恭谨的在一旁等待这次谈话的主题,听得她接着道,“府中之事无人照管,始终不是个理,我特荐了妹妹来打理,未知妹妹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