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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大小姐(2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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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以南脸色登时一变。

裴舒缓缓道:“你也别总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纠结了。和我离婚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打算吗?现在我提出来,正中你下怀。你这会儿执意不肯离,又是为什么?还想借裴氏的势?这几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你在程氏站稳阵脚?如果是这样,那我觉得也许你的能力确实比不上程栋,你还是歇了和他争的心思吧。”

程以南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声嘶力竭反驳:“不是的!”也不知是反驳想借裴氏的势,还是反驳自己不如程栋。

裴舒却不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为了权势地位,你辜负施小曼,让她等了你这么多年,成为见不得光、人人唾弃的情妇,时至今日都没给她一个交代,你对不起她。同样,你不爱我,却又娶了我,娶了我之后一味冷落我,让我受尽嘲笑,你对不起我。你总想两全其美,然而,不管是我还是施小曼,都不幸福。可你现在还算幸运,因为到了这种时候,施小曼还爱着你,愿意等你,你该好好珍惜她,不要再逃避了。”

程以南怔怔地望着裴舒,跟失了魂一样。

他的心狠狠揪起,他觉得,这大概是因为他心疼施小曼了。然而他又觉得可笑,谁能想到原本应是势同水火的两人,裴舒现在居然反过来替施小曼着想呢?

程以南脸上一片麻木,嘴里喃喃争辩:“不,不,裴舒你不懂。你不知道我们母子、不知道我从小过的是什么日子——邻居闲话,同学瞧不起,我有个父亲,却不能在外人面前光明正大地喊他,我永远低程栋一等……我进公司做事,处处受程栋针对,底下的人都看他眼色行事,给我使绊,让我背锅……我一日不出头,我妈在程家一日抬不起头来……”他的父亲冷酷无情,只看成果,并不需要一个无用的儿子。

裴舒冷漠地看着他,程以南说得很动听,可她实在同情不起来。

思忖间,手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握住,裴舒愣了愣,抬头看向身旁的裴炎,注意到他眼底划过的一丝紧张情绪,不由得笑了一下安抚他。

她很清醒,对程以南没有多余的感情,徐徐道:“你们母子的困境,认真追究起来,是你父亲和你母亲造成的,你确实无辜,可程栋难道不无辜吗?你母亲既然选择破坏别人家庭,便要做好受闲言赘语、冷眼讥讽的准备,怨不得别人。”

她眼眸忽而垂下,声音细碎,飘在风中几不可闻:“就像我之前,明知你外面有人,却自欺欺人不肯放手,空耗年华,受人嘲弄,累及父母,这是我的过错,不全怪你。”

程以南僵站在一旁,垂着的手竟忍不住有些发抖,裴舒的话像针一样扎在他心尖上,扎得他鲜血淋漓,又疼又煎熬。

可他没法辩驳。

裴炎冷眼旁观多时,眼见着程以南情绪一步步崩溃,见他到这种时候还妄想让裴舒回心转意,对他更加不耻。他一秒钟都不愿在此多呆,更不想让这人胡言乱语污了裴舒耳朵。

他拉起裴舒的手,坚决地将她带上车,临走前,居高临下瞥了程以南一眼,像看条死狗似的,冷漠又不屑道:“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卑鄙,伤害了人,不自省,反而以曾经遭受的丁点苦难作为自己开罪的借口。”

若是他有胆承认自己居心不良,野心勃勃,裴炎还能高看他一眼,可这个男人得陇望蜀,善于为自己开脱,从不反思自己的错误,这样卑劣的人品,居然还肖想裴舒?

呸,他连裴舒一根手指头都配不上。

之后不久,当程以南得知裴炎的身份,知道他养父为了娶心仪女人不惜与整个家族抗争的事迹后,才真正明白今日裴炎这话的意思。诚然,并非人人都和他一样,在一边压力和一边诱惑前,他选择妥协,选择捷径,最后还为自己的心虚和怯懦寻找借口,自欺欺人。

裴炎将裴舒拉上车,驾车扬长而去,将失魂落魄的程以南留在原地。

“你不该跟这种人浪费时间。”车子开出一段距离,裴炎还是愤愤不平,“我还是应该回去揍他一顿,刚才没来顿毒打,实在便宜了他。”

裴舒坐在副驾座闭目养神,闻言哭笑不得:“得了,别闹事,我只盼着他回去赶紧把离婚协议签了,两不相欠。你要是把他打了,回头我还得补贴医药费,亏大了。”

裴炎忿忿然,嘀咕:“那就套个黑麻袋打。看他不顺眼的人多着了,赖不到我们头上。”

话说到这儿,裴舒突然想到了程栋,也不知道他那边进展如何,便拿起手机,想问一下他情况。开了手机屏幕,一看时间不早,裴舒又犹豫了。

恰在此时,程栋的电话率先打过来。

裴舒一怔,毫不犹豫接起电话。

“是我。”程栋言简意赅,语气中隐约带了几丝兴奋,“有两个好消息,第一时间想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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