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 / 2)
天儿愈发凉起来,皇后与姚贵妃的肚子也随之愈发大起来。姚贵妃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肆无忌惮,卫太后有心惩治,却念皇嗣单薄,怕伤及她腹中孩儿,又恐庆帝因此埋怨而母子离心,只得郁郁作罢,关起门来仔细抚养萧常殷与萧华予,连带着教导萧常明同卫和晏。
姚贵妃心知肚明,但凡是庆帝能在一日,她便能保得一日荣宠。若太后真敢动她,陛下即便念着那救命的恩情也不会依,太后为了不伤母子情分,定然不会动自己。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怎么顶的上陛下春秋鼎盛,回头撒手西去,这南齐的后宫就是自己的。
麟趾宫内早早烧上了地龙,殿内温暖的如春日融融,时不时开了窗去透口气。庆帝深觉姚贵妃肚子里这一胎是皇子,格外透出几分珍重,对这还未出生的孩子喜爱溢于言表。想来若不是皇后早生下太子,而太子虽年幼却聪慧,怕是早早动了改立太子的心思。
姚贵妃与庆帝同床共枕十余载,又年纪稍长,阅历更丰,自然摸得透庆帝的心思。她眸底神色沉沉,扶着肚子喃喃细语“皇儿,你生来就该是太子,谁也阻不得,阻不得……”
身后的赵嬷嬷欲言又止,却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姚贵妃这些年光顾着求一皇子,对早前生的公主们不闻不问,就搁在偏殿养着,十天半个月都见不上一面,何谈亲昵,如今贵妃的小女儿,两岁的十三公主连亲母妃是谁都认不得,对皇后都比贵妃亲近。
虽说皇子重要,可也万万不能冷了公主们的心,贵妃此举,实在大大的不妥,可哪次开口劝贵妃都只当做过耳云烟一般,听后就散了,想是再劝也无益。赵嬷嬷虽忧心,却还是噤了声。
窗外有一道素色的人影一闪而过,像是只猫一般沿着墙根儿溜了过去,姚贵妃眼尖,瞥见后秀美的眉头淡淡的蹙了起来,素指轻轻一指,眸光流转间多了几分厌恶“赶她出去,不是说了,没事别让她来麟趾宫晃荡吗?万一碰见了陛下怎么办?谁放她进来的?”
勾锦忙不迭的扬起一张谄媚的笑脸应下,匆匆出了门去,赵嬷嬷有心叮嘱,却见姚贵妃满面厌恶,也不敢扯了勾锦让她客气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嫩黄色的衣角从身旁擦过。
随后只听了外头叮当一声银盘扣地之音,接着便是勾锦有些尖锐的辱责声和少女低低的哭泣声,随后便是脚步沙沙的匆匆离去,最后才见勾锦又满面堆笑的进了来。
赵嬷嬷心下暗念了句造孽,闭了眼睛,又恨不得耳朵聋了才好。
外头来的是嘉宁郡主,姚贵妃与长留王生的女儿萧扬月,眼下正十四的年纪,四岁时候长留王薨了,她随着母亲姚贵妃一同入宫,庆帝给了她个郡主的封号。又因身份尴尬,不与姚贵妃同住,而是姚贵妃求了椒暖宫的清心榭给她单住。
清心榭地方清幽偏僻,只适宜小住,长年累月住怕是会伤身子。清心榭沿着四周围了一片竹林,还有片湖泊,夏日炎炎里倒是别有一番趣致,极为清凉,是个消暑的好去处。冬日却就呆不得了,寒意森森的清冷,湿冷到骨子里,姑娘家住更是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