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劝说(1 / 2)
待程氏出门后,孙晓红打开自己带来的包袱,
“我这些日子开始学针线活,给你做了件棉坎肩,你来试试。”
这是孙晓红的有心了,棉坎肩穿在里面不招人眼。
喜滋滋的接过新棉坎肩,田桂芝立马就套到了里面,心里内牛满面,
‘新棉花就是暖和啊!等我有钱了,一定做他个十件天天换着穿!’
掂着脚尖,田桂芝把箱子上属于自己的小竹筐勾过来,从里面掏出自己的杰作,
“表姑,你学做针线活,我也学剪纸了,这是我剪的‘福’字,送给你!”
孙晓红欣喜的接过桂芝递过来的红色剪纸,打开一看惊呼道,
“哇!你不要告诉我这‘福’字是你自己写的!”
“那当然不是我写的,”
田桂芝失笑,
“我现在才认得几个字而已!”
“那也很厉害了,我每次让我哥教我认字他都不情愿!”
田桂芝想到表叔那调皮捣蛋的性子,眼睛一眨坏笑道,
“是不是他自己都没学会呀?”
孙晓红瞬间领会了桂芝话里的含义,同样眼睛一眨,
“咦?我怎么没想到,可让我逮着把柄了,看我回去怎么笑话他…”
这边两人说说笑笑…
灶房里,周氏却心里画魂。
阴沉的眼神扫了眼掌锅的长媳,和小姑子有说有笑的背影怎么看怎么碍眼,这小姑子这趟肯定别有目的,正心气不顺时,偏偏六郎又从外面冲进来看着毛毛嘴上一圈油贼亮,不由急了眼喊,
“三姑,我也要吃肉肉!”
程氏刚把肥肉炼了出来,肉渣放到一个碗里,她可不敢当着婆婆的面给孩子偷吃,田英不管,她习惯喂孩子,刚才给了毛毛一块大的,现在侄子要,忙拿了个小碗给装了点,
“你和毛毛一起吃!”
小碗还没到六郎手里就被周氏劈手给夺了过去,对着自己的儿子劈头骂道,
“吃什么吃!没见过肉还是咋的,没出息!”
孩子哪知道她心里那弯弯绕绕,眼看着到手的肉飞走了,六郎登时气急张嘴就哭喊起来,
“哇~~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灶房里一下子闹哄了起来,屋里几个女人一下子脸色都不好看。
田英斜了眼发邪火的嫂子,努力压了压心里的火气,一手牵起一个孩子,安抚道,
“走,我们去找姐姐玩…”
…
二爷爷拎了坛子酒进了门,弟兄俩和妹婿在堂屋里就着菜喝着水酒,借着酒意,拉开了话匣子,孙木匠先起了头,
“年后三郎也要成家了,这家具的木料我都准备好了,年后我会清闲些,新房准备在哪间,我先量量尺寸把家具给打了。”
“唉!”
几杯水酒下了肚,田兆升面色带了些潮红,闻言后却叹了口气,
“前几天媒婆上门带话,冯家想要先盖新房,打算在新房子成亲。”
“真是岂有此理!”
二弟一听气的拍桌子,
“这还没进门就想独立门户,绝对不行!”
“确实不行,大郎二郎都还没分家,她这还没过门就不想服侍公婆,万不可开这个头!”
妹夫也在旁边点头附和。
“是啊!所以我当时就给回绝了,断没有中间的先分家这个道理,若是冯家执意如此,这婚事就作罢!”
当时话说得挺坚决,可田兆升这些日子思来想去还是退了一步,
“我这几天在看村子里的空地,我想着年后先给老大老二分了家,等老三成亲后在家过个一年也给他分出去,后面几个等到成亲都这样分家,我们老两口以后就跟着小的过,你们觉得如何?”
二弟和三妹夫对视一眼,俱是眼睛一亮,三妹夫高兴的抱起酒坛子给大舅哥二舅哥倒酒,
“俗话说‘树大分杈儿大分家’,子孙大了总要离开老的身边,姐夫你也别不舍得,分了家也都是你的好儿子!”
略显浑浊的一碗水酒下了肚,二弟眯着眼睛也趁机帮着劝和,
“是啊!分开过你也省点心,后面三郎、四郎都起来了,你也不缺劳力,分家后他们各过各的也挺好!”
田兆升却还是犹豫不已,习惯性的摸出了腰上的烟袋锅子,猛吸两口,口鼻处冒出了淡淡的白烟,
“唉!我的难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大郎腿脚不便,分了家怎么种地啊!这住在一起总不会让他饿肚子不是!”
旁边两人不约而同的交换了个眼神,这大哥真是…自己那婆娘是个啥人物这么多年还没个数吗?
这次是大哥第一次露出分家的打算,这机会可不能错过,
“分家了你也是他老子,农忙的时候让那几个小的去帮帮老大种地又不是啥为难事。”
“等大郎子女长起来自然有后人操心。”
“可是大郎还没有儿子…”
田兆升现成的理由。
“他没有儿子是什么原因你不知道?”
原来田树满和程氏成亲后一年内就生了女儿田桂芝,后面这么多年都没动静,周氏心里喜滋滋,嘴上却拿这事在田兆升耳朵边说她是‘不下蛋的鸡’,田兆升就让大郎带媳妇到京城找大夫给诊诊脉,
“爹,玲玲身体没问题,是我想等桂芝大些,能帮着照顾弟弟妹妹再要…”
三姑夫知道是因为田英悄悄找过侄媳妇,要带她找大夫诊诊脉调理身子,程氏也是这样说的,田英想起她坐月子时自己大嫂那张黑脸,这劝解的话就说不出来,心里对大嫂更是嫌恶。
此时妹夫的这话是最后一根稻草,压的田兆升哑口无言,大郎已经二十二了,却只有一个独女…田兆升终是下了决心,
“二弟,那这泥砖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泥砖就包在我身上了!”
“这门窗就拜托妹夫了!”
“姐夫你看你客气啥,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开春先给老大盖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