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断流(2 / 2)
玲珑笑道:“已吃过了。”沈桓就点头,举筷夹菜。
……总之,他还可以想办法私下说服文堂主,实在不行,也有其他堂主。
——总不至于其他堂主也和文堂主一样吧?
沈桓一边思索一边用膳,终究是心不在焉,吃得极慢,倒是文春柔挺快就吃完,她看一看沈桓,忽笑道:“宫主!”
沈桓停筷看她。
文春柔笑道:“宫主莫怪!虽说食不言寝不语,但我看宫主无甚食欲,不如我先说几个趣事,看一看能否给宫主下饭?”
沈桓听得,自然是要点头,顺势放下筷子,笑道:“文堂主请说。”
文春柔便笑道:“这当先的一件,哈哈,正好与江淮那厮有关!他这人练武不大勤勉,脑子也不好使,前两年他断水诀才不过勉强成了点火候,就去和谷光光打赌谁能叫枫停山下的瀑布断流更久,嘿,也不想想谷光光虽是资质不如他,但既能做他师兄,岂是真因为早他半日拜师?”
沈桓才听前几句,便惊讶竟打赌截断瀑布,难道那望江果然是江水?听到后半句又不免想,咦,谷光光?这人也是堂主吗?但他并未出声,仍专心听着。
文春柔道:“谷光光应下赌约,而江淮撑了半刻钟便撑不住,就轮到谷光光,谷光光却先笑道:‘我已胜了’。”
文春柔说着,自己先憋不住,拍桌大笑几声,方才道:“宫主,你猜,这是为什么?”
沈桓认真想了一想,这谷光光什么也未做,为何就如此说?想不出,摇头。
文春柔也不卖关子,道:“哈哈,当时谷光光道:‘待寒气涌上时,我斩出一刀,自此飞瀑冰冻,落水不流,直至春风回转。如此一来,自然我胜了你。’”
说罢,文春柔又是拍桌大笑,玲珑不禁道:“文堂主!”
文春柔笑道:“玲珑,怎的?我手下可是收了力道,断没有砸坏桌子!”
玲珑叹道:“是,桌子未坏,菜却被你震洒了。”
文春柔:“……”
文春柔收回手,看桌上一片狼藉,哈哈两声,道:“玲珑,怎这般小家子气,东极宫中岂缺这几盘子菜?”又笑道,“我这故事说得好,叫宫主高兴才是正经,宫主,你觉得我说的这事有趣不有趣?”
沈桓这才回神,他缓缓眨一眨眼,笑道:“有趣。”
文春柔忙笑道:“是吧?而且最好玩的我还未说到!谷光光说了这话后,江淮被气得没法,但谁叫他未说要以什么办法来令瀑布断流?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但他还是不肯服气,就说谷光光如何能刚好在寒气涌上时,斩下那一刀。谷光光自然要说能,江淮便日日守在瀑布前,直到一日瀑布冰冻时而谷光光未至,江淮当即去与谷光光对质,谷光光答道:‘我还未斩出这一刀,如何你便说我不能?’江淮就问瀑布都已冻上,你哪里还能?谷光光答——”
沈桓:“……”
他好像知道谷光光会说什么了……
文春柔笑道:“谷光光答:‘今年的瀑布已冻,明年的寒气尚还未至。’江淮当即气得,指着谷光光说不出话来,而谷光光又添一句:‘而我也未必会在明年斩出这一刀,若你非要问我何时才会挥刀,那必然是你不守在瀑布旁、不能知道我是否真斩出这一刀的时候。’哈哈哈,这一句才是最妙,江淮立刻被气得吐血!”
文春柔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沈桓:“……”
等等,江淮是真的吐血了吗!另外文堂主你至于笑成这样吗,真的有这么好笑吗?虽说他也觉得谷光光说话行事几分有趣,但这件事也不算特别好笑吧……不过如果文堂主是觉得看江淮吃瘪很有趣,那觉得好笑倒也说得通……但你和江淮之间是根本不存在袍泽之情了吧!看来找你私下说服一事是希望渺茫了……
沈桓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文堂主,江堂主果然气得吐血了?”
文春柔笑道:“是啊,他和谷光光较量从未讨到好,也不长长记性,幸好他皮实耐折腾,哈哈哈!”
沈桓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想了想,道:“如此说来,谷光光的武功不如江堂主?”
文春柔笑声一止,奇道:“宫主,你怎会如此想?”
沈桓一愣,道:“他资质不如江堂主,而他并不真正应此赌约……”
难道不是武功不如,是以扬长避短?
文春柔当即恍然,又是大笑,道:“怪我!怪我!”而她这次笑时,旁边玲珑也是微笑。
玲珑替文春柔答道:“宫主,谷堂主武功之高,乃是众堂主之首。”
文春柔笑着接道:“他资质虽是不如江淮,但他比江淮勤快,心眼也多,两个江淮都不是他对手!至于他为什么不真正应此赌约,自然是如江淮屡屡受气还是要去找他打赌一般,是他师兄弟两个闹着玩呢!哈哈哈!”
沈桓:“……”
是这样吗……这种师兄弟感情他不是很懂啊……
但忽地,文春柔笑声又止,面上现出些思索神色,道:“不过好像不大对啊,谷光光喜欢这么玩倒说得通,江淮每次生气也不像作假啊,这倒不像是玩了……”
她朝沈桓看来,道:“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