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吕雉鸡友齐上阵(1 / 2)
算了,正事要紧,于是娘儿俩赶紧把准备好的五谷搬出来,主要是刘肥搬,吕雉指挥,近日孕吐得吃不下饭,也没力气搬,连走路都飘然的。
搬重物,审食其并不帮忙,只是斜着媚波眼瞅着她。吕雉也有点不忿,你就是再瞅,我也是刘季明媒正娶的元配!
“几个月了?”他冷淡而有力的眼风扫了扫她的肚子。
吕雉一笑:“下个月就不吐了。”
“哦,四五个月了。”
嗤,你一个男子懂得还不少。
吕雉艰难地爬上牛车,晕头晕脑地靠在继子身上,“麻烦审…..”
“叫我老弟就行。他叫我叔父。”审食其说着,骨节分明的纤纤长指拉住缰绳,甩响牛鞭,驱动牛车,出了吕家小院,到了中阳里村口。
千里水乡沃野,在皎洁月光下,一派浓淡相宜的水墨景象。乡民祖居此间多少年,远方浓的,是村民的房舍群落,近处淡的,是田间到处堆的祖先的坟冢,还有刚入土杵着的白幡,咋看有点阴森森的。
“审老弟,平时做什么营生?”吕雉抬眼看审食其的侧脸,弧线精美,人真是蛮俊秀的,牛车一颠簸,没挽牢的发丝落下来,小风一吹,悠然飘起,真像乡间妖孽呢。怪不得刘季跟他走到了一起。
“操办丧事,主持祭礼。”他微微一侧头,眼眸含光,牛鞭指向田间在风中哗然飘荡的白幡旗,“前几日,刚死的一个女子,我给引导到黄泉路的。”
吕雉打了一个寒噤,想象他如此神色的人给人家操持丧礼,会是什么景象。
“我是讲究礼仪之人。”他冷冷而傲然的语气。
“周勃叔父是吹鼓手。”一直沉默的刘肥突然插了一句。
审食其明显不屑:“他是做粗活的。我负责的是体面,动的是脑筋,能一样么?”然后傲娇地微侧头,让夜风再次扬起自己的秀发。
一个男人家家的,如此在意自己的容貌,哪怕是无人欣赏的晚上。吕雉心里叹了声,甚至涌起一股小小的妒意,想着夫君瞠视他皎洁容颜的样子,唉,感情是很难被分享的,内心便有一点苦涩。突然,喉间发痒,立码大叫:“停下!”
牛车停得匆忙,吕雉站起时趟洒了麦子,也顾不得了,马上跳下车,蹲在路边干呕。
刘肥就在车上,摸黑收拾洒在车板上的粮食。这次带上的都是自家田地里的收成,还有夏侯婴当月的薪奉。人家坐牢,肯定停薪了,但不能让人家家人有花销上的短缺。
吕雉在车下呕吐,审食其就在一旁抄手站着,淡然的表情。他爱穿华丽飘逸的深衣,修长的身材,一派风姿绰约。相反,成为家庭主妇兼农妇的吕雉倒显得老成了。吕雉也不跟他比这个,你再男子女相,也不是真的女子。
审食其明晃晃婉转的身影是:不是女子,我才得装扮得神似、形也似!
两人只要在一起,多少较点小暗劲的意思。
吕雉吐得胆汁都出来了。爬牛车时,手脚软,差点没爬上去。一直冷眼旁观的审食其伸出了手,纤纤右手托了吕雉的臀一下,吕雉立刻觉得,这还是个男子,臂力真是惊人呢,生生把自己托上来了。
审食其一副你大惊小怪的样子,人家也是练过剑术、会个花拳绣腿的好吧。
一路牛车晃晃悠悠,快到夏侯家时,审食其跳下车,把鞭子交给刘肥道:“我在这里侯着,不可说我在。”
看着审食其那自恋的身影在身后消失,吕雉暗自感叹,别看此人走妩媚风,一脸妖魅的清冷,其心智蛮深,世故人情也蛮通的。此时,他不出现在夏侯家是对的。
当时夏侯老媪都睡下了,听到院里有牲口蹄声由远及近,到门前停下,忙起来一瞧,就看到吕雉在院里干呕,一看就是有孕之身。
这下夏侯老媪感激坏了,平素不喜刘季,但刘季娶的这一门媳妇倒是听儿子说过,大富之家的千金,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一等一的佳人。人家这样的身子还要黑灯瞎火的赶来看望自家,这片心意都没法不心领。关键,人家还带着继子,这妇人绝对心地纯良。
当下,就把吕雉迎进门,吕雉赶紧招呼刘肥把五谷搬进来——这些不过普通的口粮,在当时的乡村,却是一份大礼,因为秦朝赋税甚猛,普通的乡人,都要把田里出产的谷物上交三分有二,普通人家,辛苦一年,也就只够糊口的,地主家也不会有余粮。但吕雉能一下子带来这么多东西,可见她平时的节俭和对自家的诚意!半个时辰后,吕雉带继子从夏侯家出来,辛苦地赶着牛车,到村口,看到审食其还站在那里等着,对着月光,迎着风,自我感觉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