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2 / 2）
“舅舅。”陆修远细看手有些微微发颤。
听到他开口，沈毓霖高兴地拍了拍他肩膀，就着手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不错，长大了，是个小伙子?了。”
陆修远也有些激动，声音都罕见地露了几分?急切，“舅舅，外公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想到还在病中的年迈老父亲，沈毓霖笑容收了些，“早上醒过，这会儿又睡下?了，走，带你去?看看他去?，他准高兴坏了！”
陆修远却不放心，边走边问：“外公他老人?家到底是什?么?病？看过大夫了吗？”
沈毓霖叹了口气，“年纪大了，你外公他早些年受过的木仓伤一到这天?气就伤处就疼，前些日?子?被安排去?烧砖窑，这些日?子?又修水渠，以?来二去?就病倒了。大夫看过，高热不退，这鬼地方也没特效药，就看能不能熬过去?了。”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的无能，当年没能帮上家里，现在看着老父亲病重也束手无策，还要写信寄托于千里之外还是少年人?的外甥。
陆修远快步向前，压低声音：“快走，我带了重症用?的稀缺抗生素，应当有用?！”
沈毓霖眼睛一亮，两人?立刻小跑了起来，没几分?钟就绕过耕作区到了里面一排外墙都是黄土的平房前。
“走这边。”沈毓霖带路，钻进了靠右最边上的一间，关着的木板门根本不顶用?，四处都漏风。
陆修远抹了把被风刮得生疼的脸，抿紧了唇沉默跟上。
房子?面积跟陆修远房间差不多?大，一条炕却放了四个人?的铺盖。沈毓霖解释，“这还住了两位跟你外公差不多?年纪的人?，一个以?前是学校教授，另一个是工程师，现在都在外边修水渠。”
陆修远点点头，就急步上前走到炕里头睡着的跟前，只见老人?只露出一头雪白的银丝，干瘦地躺在单薄破旧的棉被地下?，连个起伏都没有，脸色因高热而发红，嘴唇干裂。见此陆修远瞬间眼眶发红，哽咽地叫了声“外公。”
沈毓霖沉默地拍了拍他，陆修远赶紧把放衣服的包裹掏出来，从?棉袄的夹层里把用?纸包成小包的药丸拿出来，问：“方便找大夫来看吗？”
沈毓霖摇头，陆修远跟他对视了一眼，抿了抿唇。沈毓霖以?为他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正想解释，看见黑乎乎的屋角有放着几个用?来煮东西的小炉子?陆修远倒是先开口了：“那你先给外公喂点水，我来给外公煮点米汤，喝完就吃药。”说着便打开另一个大布袋子?，拿出一小袋米。
沈毓霖看着袋子?里除了那袋子?米，还有两袋富强粉、一些干面饼、以?及一小袋烙好的饼。嘴巴几度开合，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叹了口气，“小远，你真的长大了。比你舅我顶用?多?了。我来煮，炉子?上有温着的水，你去?陪你外公吧，他老惦记着你。”
看着陆修远的背影，沈毓霖在想，自己当初是用?什?么?心情?给自己唯一的外甥写那封信的呢？是了，他当时已经做好了失去?自己年迈的老父亲的准备，却懦弱得无法面对，急需找到一个同盟来分?担这份悲痛，并且给予自己力量支撑好在这里熬下?去?。可自己那才17岁的外甥，不仅千里迢迢赶了过来，还带来了农场医院都弄不来的稀缺型药丸，并且还细致地准备了数量恰到好处的粮食。一对比，自己还真是个无用?的草包。
很快锅里的米汤就开了，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浓浓的米香的时候，床上的老人?醒了过来，有些浑浊的双眼疑惑地看着陆修远，又转头看了看沈毓霖，见此情?形陆修远立刻喊：“舅舅，外公醒了！”
听到他叫唤，老人?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立刻激动得要翻身，陆修远赶紧把人?扶着坐起来，“外公别急！”
老人?干瘦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狠狠地喘了几口粗气才嗓音嘶哑着问：“小远？是小远吗？”
陆修远心里也不好受，“是我，我是小远，外公，我来看您来了。”
沈毓霖也赶紧来了劝，“爸，是小远，他来看咱来了。您先歇会儿，别急！”
老人?这才冷静了些，手还是抓陆修远，目光一刻也不离，喃喃地：“好，好好好，小远来了，我也能瞑目了。见着我就放心了！”
“外公，您别说丧气话！”陆修远顾不得别的，立刻凑近老人?跟前，沈毓霖也急了，“爸！您别乌鸦嘴！小远有本事，给您带药来了，吃了您就长命百岁了！”
“对，外公，您要活得好好的，奶奶还念叨您呢！而且我有对象了！您还得看我娶媳妇呢！”
老人?闻言眼里的光瞬间亮起，笑得咳嗽了起来，陆修远赶紧给他顺气，他却摆摆手，“老子?还撑得住！外公就等着看你娶媳妇！”
沈毓霖松了口气，附和道：“就是，我都还没娶媳妇呢！您着什?么?急！”
老人?家瞥了他一眼，朝他吐了一个“滚”。
等喂了米汤，隔了一会儿喂了药，老人?家就又撑不住药效睡了过去?，慢慢地体温就降了下?来，脸色总算好看了。
沈毓霖这才跟陆修远坐了下?来，舅甥俩烤着饼，就开始聊天?。基本都是沈毓霖在问他这些年跟陆奶奶的情?况，陆修远则主要问老人?家的身体状况，以?及他们两人?的生活现状。
想起陆修远刚才说的对象，他就来了兴致：“你小子?真有对象了？你才多?大？真够可以?的。哪里人?？也是你们村的？”
“我不久就18了，找对象跟年龄有什?么?关系？你这把年纪不也还没对象？”
沈毓霖：“......”会心一击。
大概是老人?家开始好转，让两人?紧绷的心神都放松了下?来，说完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陆三根：我明白了，你就是要搞事情。
陆修远：生命在于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