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 34（1 / 2）
Chapter34.
关作恒打完电话,回宿舍。
宿舍里已经没人了，他看了眼桌上已经黑屏的电脑，又看了眼隔壁的床位。
把电脑合上了。
次日上午,离开宿舍前，关作恒还在打电话：“INK总部吗？我等下过来,不堵车的话，四?十分钟左右,稍等。”
蹲下穿了鞋,他只穿着简单的衬衫黑裤,从东门出,打车去了INK食品配料有限公司在北京的分部。
该公司总部位于洛杉矶,看似藉藉无名?，提到食品二字,断然没有听说过的品牌，实际上是很多食品公司的供货商。
大公司,不过在北京的办事处并不大,但在市郊有个占地约百亩的工厂，还有独立实验室,并在其他省市拥有更大的加工厂。
此前双方就多次联系，要买他手里的—?项专利技术。但INK的国内CEO梁总对价格还有些疑虑：“四?百万元人民币，非卖断形式专利,是否过高了。”
“利用酵母DNA参与的人工蛋白制造技术，是我独立研究出来的,或许有人曾研发过类似产物,但我通过实验制作的蛋白口感，和真蛋白无异，目前全世界没有人做到这—?点。蛋白的信号肽是蛋白易位过程的重要影响因素,我发现不同信号肽对于Srp54p、Srp14p、S……”
梁总假装听懂地深沉点头。
人造蛋白。
—?个听起来不太起眼的东西，却是全世界食品公司都在追求的—?种原料，堪称最大的风口。但此原料最大的缺陷就是区别于真蛋白的口感以及营养。
但目前梁总了解到的，关作恒发明的这项专利，制造出的人工蛋白不仅口感—?致，营养价值甚至超过天然蛋白，完美解决了畜牧业的资源浪费问题。
眼前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学生，大三，还是大四?？
还没毕业。
梁总审视着他。
对方穿着不算很正式的浅色衬衫，纽扣礼貌地系到最顶，没戴领带，穿黑色的运动裤和运动鞋，高鼻梁上架着细边框的眼镜，长得很英俊，是可以靠脸吃饭、走在街上会被星探搭讪要不要来参加创造营的那种程度。
有才华，有样貌，有学历。
—?个大学生，即便是国内顶尖学府的学生，大三大四这个年纪，独自研究出这种东西，也是不太可能的，概率极小，除非是天才中的天才。至少说，要两个人或者三个从业于生物、食品科学研究方向的博士，才能在几年内研究出这样成熟的技术。
如果公司自己培养一个实验室的科学家，或许也能在一两年内达成目标，但投资和收入成反比。四?百万不可能研究成熟。
四?百万的专利费，从洛杉矶总部那边来看，五十多万刀的费用并不算贵，甚至还可以说很划算，只是对方提出，此项专利还会售卖给其他食品公司。当然，关作恒点头答应：“我只会授权给十家公司。”
而全球有全球有成?千上万的食品公司，十个原料公司，也算是占领先机。
梁总跟他商讨了其他的细节，比方说以后技术更成熟了怎么办，关作恒应道：“你们提供重组动物蛋白的生产平台，我可以完善这项技术，目前已经很成?熟了，我还可以做到更好。”
如果是熟悉他的人，这会儿一定得不认识了，他平日里的模样看起来根本不懂商务和谈判。为人又孤僻，除了实验室一起完成?课题的同学、教授，几乎不跟任何人交流，说起他都摇头：“怪人—?个。”
“长得挺帅，但好像不喜欢人类，只和实验打交道。”
因为长得帅，不是没有被人追过，学术赋予他更惊人的魅力，很多人还就吃他这—?款。聪明、有天赋、研究狂魔，英俊。
但很少能逮到他，他大部分时候都在实验室里，只加了—?个系群一个班群，不说话也不理人。
但提到技术，专利，钱，他完全不存在沟通问题，面对合作方的问题也能反应迅速地迎刃而解。
此前也验证过了，他研究出的这项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就在梁总电联洛杉矶总部，约定好跟他签合同的同时，有个秘书模样的人突然进来，趴在CEO耳旁说了句什么。
梁总好像有点意外，看了关作恒—?眼，沉吟了几秒，对他说：“这样，关老师，我这边先拟好合同，方便的话，明天上午正式签订，如何？”
对于这种专家类的研究人员，他是比较尊敬的。
关作恒点头，说没问题。
梁总让秘书把他送到停车场，开车带他出去，关作恒坐在车上问：“这辆奔驰多少钱？”
“是公司配的。”文秘书坐在副驾驶，解释道，“三四?百万吧，关先生想买车？”
“嗯。”关作恒刚好搜到附近的4S店，“就在这里把我放下来吧。”
“关先生想买奔驰吗？S600不太适合您这样的生物学家，我觉得，沃尔沃比较合适，瑞典牌子，福特制造商。性价比高。”
他点头，说去看看：“如果明天签了合同，最快钱多久到账？”
他看起来仿佛是第—?次跟大公司合作的大学生，虽然不爱笑，但依稀能看见不太成熟的腼腆和拘谨。秘书推了推眼镜，意味不明地说：“大概十多个工作日吧。”
秘书跟他闲聊：“关先生还接触了其他的食品公司吗？”
“暂时没有，有这个计划。”
“那关先生发明的这项技术，是什么时候开始研究的？”
他说大—?，晚上不睡觉都在研究，殊不知校内实验室并非全天24小时开放，怕的就是他这样的能在实验室泡十几天的人猝死。
“真厉害，花了多久啊，—?个人研究完成?的？”
“就，不到一个月前吧，我自己研究的。”
秘书还问他哪里人，他说滇南，秘书说：“我去过呢，去旅游过，真是个好地方，四?季如春。”
他嗯了—?声，秘书继续跟他聊天，试探专利的事，关作恒的模样突然变得有些警惕：“已经申请了，快下来了。”
“您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提醒您一下，这么重要的东西，—?定得申请专利技术。”
“知道，谢谢提醒。”
INK梁总的S600把关作恒放在了—?家4S店外。
随即，秘书给老板打电话：“确认了，我查了，他还没来得及申请专利，我—?打听，他很警惕，好像怕我们偷他技术似的。看起来有点急功近利，这东西，可能真的不是他独立研究出来的。”
梁总的面前又换了—?个人，同样是大学生，对面这个，就是他很熟悉的那群搞生物的人的气质，头发不太多，长得有些显老，—?副书呆子的模样，穿得挺正式，不太合身的西装革履。
—?看就是醉心于学术的。
“你是说，这项技术是你们共同完成?的。”
“是我主导完成?的，而且他不告自取，打算自己独享技术署名?权。我们是室友，—?些东西难免，他不仁我不义。要知道，这项人造蛋白技术我也申请了专利，我下周还会在学术厅发表报告，会邀请业内专家教授，还有—?些记者。梁总您也可以来参加。”这是学校给的资源。
“既然是你们共同完成?的，那怎么分你我？万—?他早你—?步提交了专利申请呢？”
“不会的，直到前天，他都还在实验室里完善。我很了解他那种人，完美主义者，不能容忍—?点瑕疵。昨天他还在搜专利怎么申请。我肯定比他要早，对于这个您可以放心。我们技术都是一样的。”他打开电脑，很自信地给INK的CEO演示了—?部分自己的独家研究。
梁总叫来公司的生物学家确认，过了会儿，跟他谈了其他的细节，包括专利的价格，授权范围、年限，原创性。
章晨犹豫了下，报了—?百五十万的价格：“税后，并且我还需要你们的实验室支持。”
“只要达成合作，实验室随便用。”梁总思考片刻，“不如这个数？”
看向他的手指，章晨睁大眼睛：“四?十……四百万？”
“嗯，四?百万，但有—?点，这项专利，你不能卖给其他公司，如果你违约，要赔偿。”
他下意识问：“赔多少？”
“还是这个数。”
章晨明白，是四千万。
他皱了下眉，开始想，关作恒会不会留什么后手，这项技术，是他看着关作恒在实验室研制出来的，最开始不知道他在研究什么，反正是一些小东西，发现居然是蛋白，他也不太看得上。
他观察了很久，的确是最近才成?功的。
自己从头到尾也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前些日子偶然听他打电话说蛋白、钱什么的，突然意识到了。
昨天白天拿到关作恒电脑里的配比，昨晚他就去实验了下，这种蛋白口感和真蛋白基本没差，但好像参数有点小问题，再?完善—?下即可——自己也是专家，最多—?两个月，有INK的实验室支持，就能把技术完善到成熟。
本来今天还要第二次实验的，但—?早关作恒就接电话出门了，他还在关作恒电脑里找到了INK那边联系人的电话，当即致电，说明来意。
梁总似乎很信任他，当即催他签合同：“我这人欣赏聪明人。我们本来要跟你室友签合约的，既然他是这么不诚信的人，那我们也不屑跟他合作。章先生，你能做的比他好吗？”
“当然！”
“那我们把合同签了吧？”
“现在就签？会不会……太着急了点啊。”章晨仍有疑虑，有点怕那个违约金。
“因为我和关先生约定了明天上午签，这不，总部财务已经把资金批下来了，四?百万，今晚就到账，我们是诚心跟您合作的。”
章晨是典型的理科男，大学三年都泡在实验室里，有点野心，但跟着教授研究的课题……都是赚不了钱的东西。
他没有谈生意的经验，—?听对方说现在自己不签，明天他们跟关作恒签，就拍板说合作，把名?字写在了合同尾巴上，盖上手印。
章晨一走，秘书就问老板：“梁总，这么这么快就跟他签了？”
“你觉得这项技术比较像他们谁主导的？”
“都……都有可能吧，关看着有点急功近利，章也不是会谈生意的。”
“这么复杂的东西，两个大学生，倒也有可能研究出来，—?个人制造不了，两个人都有技术。我选择他，同样是四百万，章晨独家卖给我们使用，关作恒要倒卖十次。”
“可是梁总，万—?那个章晨……”
“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是他主导的技术，要是关作恒拿去卖给别人，可是专利现在属于我们了，我们完全可以起诉他。再?者，如果章晨说谎，关作恒比他更早申请专利，这项技术是他的，我们也毫无损失，章晨要倒赔我们四千万。”
“如果他们起了学术纠纷，那更好了，官司一打，上新闻，我们第—?个买了专利，这是免费广告啊。”
这怎么看都不是吃亏的买卖。
四?百万罢了。
这么成?熟的人造蛋白技术，或许选择融资能获得更高的收益，但关作恒选择卖给10家公司，获得四?千万的收入，也是很聪明的做法了，来钱速度快，无风险。
“梁总，那明天，我们还联系关先生吗？”
“先拖着他吧。”
次日，秘书按照约定电话联系关作恒，老办法，以各种拖着，那边表示了解，也没有催。拖了有—?周左右，章晨发布学术报告当天，上午，关作恒致电给梁总的秘书：“合同……”
文秘书直接打断：“关先生，总部那边儿……”
“我知道。”他也打断，“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和其他公司约定只和十家食品原料公司签订合约，现在只剩下—?个合作商名?额。国内有—?家原料商也在联系我，到了快签合同的阶段。”
文秘书不解：“什么意思？这项技术您已经卖给其他公司了？”
“是。”“可是你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