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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争论的时候还没感觉到,现在确定赢了,静下心后便感觉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些令人不耻,两个人心里都有些忐忑。
看看旁边一脸冷肃的时落雪,兄弟俩顿时感觉背后发寒。毕竟这种时候难保时落雪不会想要秋后算账,以她刚刚精彩绝艳的身手来说,他们兄弟俩真对上,估计也只有送菜的份。
而焦点中的大师姐此刻却无暇关注其他人。
即便赢得了胜利,在大师姐的角度来说,也没有什么喜悦。
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这份胜利并不是她应得的?
大师姐在一众人的或惊讶或诧异的视线中朝谢至焉走了过去,对方虽然以这可笑的分毫之差满盘皆输,却丝毫没有显露出任何不悦或是遗憾。
反倒依旧还是那副云淡风轻,钟灵毓秀的样子。
走得近了,他脸上淡淡的笑容也越发清晰了。
看见时落雪走来,他也只是微微一点头:“恭喜。”
声音清然柔和,令人想起春日里的泉水。
大师姐却平铺直叙,率先发问:“为什么收手?”
刚刚那一掌,打到她身上时减了五分力道。如果不收手,这局胜负恐怕要掉过来。观战的人或许感觉不到,觉得不过是大师姐运气好。但她却清楚地知道自己胜之不武。
大师姐向来不想随便接受别人的馈赠,尤其是这种类型,便毫不犹豫地直切主题。
谢至焉微微一愣,像是没料到她的直率。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随后笑了笑。
就好像冬日冰山上的冻雪也能被这笑容融化,他看着时落雪,摇了摇头:“你以为我是在放水?我只是想这不过是场道观比赛,点到为止即可,何必伤人。”
时落雪不由挑眉,虽然这理由合情合理,她最初也是这么猜测的,可她就感觉这人在说谎。
只不过她无凭无据,真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她的……直觉?
但就是靠着这直觉,大师姐才能在从前的世界数次脱离于危难,在千钧一发间力挽狂澜。这直觉就像是她剑的锋芒,不用思考,便可直指弱点。
“我不信。”大师姐毫不后退,盯着谢至焉说道:“说点实话?”
谢至焉:“……”
他那白玉似的面容好像最完美的雕塑,此刻也不由地露出了一丝破碎。那一抹红色的朱砂在眼下若隐若现,又无端增添了几分纯然。
大师姐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紧紧盯住他。如果要谢至焉此刻说出自己的感受,那么就像是被一柄寒冰如铁的剑抵住了喉咙,剑意所指,动弹不得。
他终于显露出无奈,眼神幽然如深渊,回望道:“我收手,是因为我知道这场比赛本就不公平。毕竟……”
他的后半句话声音渐小,却依旧清晰可闻。
“你受了身体限制,也没能用出全力,不是吗?”
朱砂如血,双眸如墨。
时落雪下意识地想要摸剑,才发现世界转换,她的剑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