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2 / 2)
迈过门槛,宁初莞进了屋,一眼就简见到房中青丝披散,一双深邃眼眸定定看着她的徐谨兮。唇边噙着淡笑,宁初莞提着手中食盒进来,仿若一个温婉贤淑的妻子。
他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宁初莞把食盒拿到了桌旁,声音柔和如水,唇边淡笑盈盈:“听闻实在方才回来,世子近日多加劳累,便煲了些鸡汤过来。”
说着,把食盒的盖打开,带着腾腾热气的鸡汤,飘着大而红的红枣,放在青瓷盅中。
香味扑鼻。
徐谨兮心中觉得古怪,坐到了桌旁,声音温和:“今夜怎么突然过来了?”
宁初莞垂着头:“我有事跟世子说。”
果然不是单纯求和。
但徐谨兮这会儿心情不错,也有闲暇听她说。
“何事?”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只要不是安国公府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
“不是。”说着,宁初莞看着徐谨兮未动的鸡汤,催促道:“世子喝一口,我再跟你说。”
房中气氛还是不错,徐谨兮狐疑地看她一眼,拿起汤匙,垂眼喝了下去。
宁初莞这么明目张胆地过来,他也没有怀疑她会往里边放东西。
只以为她是过来求和的。
鸡汤醇厚,香气浓醇,汤入口中,味道也是好的很。
徐谨兮试了一口,颇为闲适地赞叹一句:“味道不错,你自己炖的。”
宁初莞哪里有闲情逸致来给他炖鸡汤,如实告诉他:“是让丫鬟炖的。”
说着,从袖中抽出了一封信,放在桌面上,声音也淡得很:“世子看一下吧,若是世子觉得不好,世子可以亲自拟一封。”
徐谨兮一顿,接着一蹙眉。
将未题任何字的信封里边的纸拿出来,打开,便看到了上边刺目的三个字。
“和离书。”
原来送的不是鸡汤,而是和离书。
本来满腔的柔软,瞬间成了滔天怒火。徐谨兮气笑了,手指捏着那一张单薄的纸,冷冷问道:“你这是何意?”
宁初莞垂手立在桌旁,平静地看着他:“世子既然不愿意亲自提笔写和离书,我便代劳。”
语气平静得仿佛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哗啦”一下,桌面上滚烫的鸡汤、食盒,应声而落,单薄的信纸,也落在地上,被橙黄色的鸡汤晕湿。
徐谨兮愤怒地从凳上起来,逼近她,手紧攥住她玉白的手臂,就赤红着眼眸,冷冷盯着她的眼:“你今日过来,便是打的这般主意。”
“是。”
徐谨兮把她的手臂攥得生疼,宁初莞忍着疼,微微仰头,含着盈盈秋波的眼眸,直视他凌厉的眼。
徐谨兮狠狠地瞪着她,冰冷的眼里,渐渐带上几分阴戾。
手中越发用力。
骨头仿佛都在被他捏碎,宁初莞却强忍着痛,唇边含着笑,声音痛得发颤:“世子何必。”
接着,手中力道倏然消失,肩膀被□□了一下。身旁的人,便越过她,走了出去。
宁初莞转头,却只见到徐谨兮大步往门口而去,白色的长袍,顷刻间便没去了外头的夜色之中。
窗口吹进来的风吹的烛火乱晃,宁初莞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愣是没想到,哪怕面对着她写下的和离书,他仍然不愿意和离。
宁初莞摸不清楚他的心思。
她怔怔立在原地。
门口洛迟以为他们在里边起了冲突,连忙奔进来,见到宁初莞毫发无伤。这才松了口气。
又见地方一片狼藉,连忙小跑出去让人进来收拾。
这才追了出去。
徐谨兮面上带着戾气,见到洛迟追过来,沉声道:“让人备马。”
知道世子要出府,洛迟连忙让人去准备。这才刚抬步要走,又听到徐谨兮问:“她今日是不是出去了?”
洛迟点头:“是。”
“去了哪里?”
“如意斋。”
徐谨兮眉目压得沉沉,不再往下问。
面容稚嫩的小厮很快把地上的碎瓷片打扫干净,离去前,纳闷地看了一眼宁初莞。
宁初莞终于不再木着,也快步离开。
“世子出去后便去了衙门,偶尔去定安侯府见侯爷。”本来只是猜测徐谨兮不愿意跟她和离,没想到,他一去不复返,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宁初莞“唔”了一声,把撩起的裤腿放下。
腿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凉栖的目光,落在宁初莞那雪白的玉足上,又看了一眼她的腿,眼中欣喜:“那老大夫的药果真是神药,郡主的脚,好的真是快。”
宁初莞轻点了一下头。
就在这时,“吧嗒”一声,窗户似乎落了什么东西。
凉栖连忙奔过去,刚到窗旁,就见到窗上落了一块石头,石头上绑着纸。
凉栖连忙拿过,抬目看了一眼外头。天上无星,高高的院墙在黑夜之中显得黑峻峻的,看起来有些森然感。
凉栖关了窗,把石头与纸一道拿过去给坐在榻上的宁初莞。
“郡主,有人方才丢了这个进来。”
说完把石头上边的纸解下。
宁初莞打开皱巴巴的纸,上边书:“明日亥时,欲知宁颂下落,百鹤楼见。”
宁初莞把信里的内容给凉栖看。
凉栖看了,皱眉:“云梦姑姑不是说,世子很有可能在宁初雪手里吗?”
“难道是她约郡主相见。”
宁初莞摇头:“不知,若真的是她,我必须见一见。母妃与父王的人一直都没有找到颂儿的下落,且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颂儿在她手里,可见她做的隐蔽。她既然约我,我得去见见。”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宁初莞眼眸轻轻眯着。
宁初莞这几日让人查过宁初雪,可查到的都是她每日都在易王府中陪易王。
让宁初莞都有些怀疑,母妃的推测,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一切,恐怕只有见到她才知道。”
凉栖有个大胆的猜测:“郡主多次遇险,莫不是也是她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