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1 / 2)
谷明远的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此人修为不凡,若不向善,便是祸根。他说:“你不也是天下人之一吗,若是魔祸天下,你觉得你能够置身事外吗?”
优钵罗低笑一声,说:“魔佛道儒,在我心中并无分别。”
“荒谬!魔佛道儒,怎会没有分别。”谷明远斥道。
优钵罗问:“在你们这些正道人士看来,魔为恶,佛道儒为善,可若是魔心有善,又如何呢?”
“无稽之谈,魔心怎会有善。”谷明远皱起了眉,觉得优钵罗简直不可理喻。
优钵罗没有继续与谷明远谈论这个话题,因为他知道谷明远说服不了自己,他也说服不了谷明远,“总之,今日我一定要开棺验尸。”
“春秋书院,不是你能为所欲为之地。”谷明远虽然明白自己不是优钵罗的对手,但他身为春秋书院山长,哪怕豁出去这条性命,也要维护春秋书院的尊严。
优钵罗拉着萧雪禅的手,向前走去。他步伐看似不快,然而眨眼之间,就出现在了十几米之外。
萧雪禅愣了一下,看着自己被优钵罗握住的手。从这个人的身上,传来令人心安的体温。他一向是充当保护别人的角色,没想到他也有被人保护的一天。
谷明远想要阻拦,然而优钵罗只以单掌,就与他斗了个旗鼓相当。他打了一会,自觉没趣,收剑后退。
春秋书院的弟子也想要阻拦,然而一上前,就被优钵罗的气劲震开。不过,他们虽倒在了地上,却无一人受伤。
一个无名之辈,闯入三大门派之一的春秋书院,竟然如入无人之境。
优钵罗带着萧雪禅,走到了一处陵园。
春秋书院弟子远远跟着二人,不敢上前。
青草绿树之中,是无数块黑色的石碑,上面刻着人名、生卒年月和简短的生平。春秋书院死去的弟子,便尽皆埋葬于此处。
优钵罗走到了最新的一块墓碑前,上面刻着“苏琼楼”三个字。
苏玉宇见这人靠近自己兄长的墓碑,大声道:“你真的要打扰我兄长的安眠吗,你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优钵罗轻笑了一下。
萧雪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竟从这声轻笑里,听出了讽刺的意味。
优钵罗对着墓碑,拍出一掌。
地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大坑,然而坑中的棺木,却是丝毫未损——这是何等举重若轻的功力。
苏玉宇见苏琼楼的坟墓被挖,跪在了地上。他神情悲愤,声音里也带了哭腔,“兄长……”
“你若是就此收手,我还可以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若你再继续下去,那么你以后就是春秋书院的敌人。”谷明远疾言厉色道。
优钵罗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对着棺木又拍出一掌。
棺盖飞起,掉落在一旁。
优钵罗指着棺木,高声道:“真相就在棺木之中,请诸位一看。”
众人往棺木之中一看,哪里有尸体,只有一张薄薄的人皮。
谷明远看见人皮,顿时就明白了,“这……”
“没错,诸位见到的‘苏琼楼’,并不是真正的苏琼楼,而是‘皮影师’温纶。”优钵罗面容严肃。
“是温纶杀了我兄长?”苏玉宇将信将疑。
优钵罗看向萧雪禅,“当日发生的一切,应该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萧雪禅没想到,自己又中了温纶的算计。他吸了口气,说:“当日‘苏琼楼’对我拔剑之后,我也拔出了剑,然后他便往我的剑上撞去,这才死了。我十分疑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说他不是苏琼楼,而是温纶,那么一切就说得清了。”
优钵罗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他挥了一下佛珠,说:“如此,便真相大白了。”
谷明远沉默了一会,说:“纵使萧雪禅并未杀人,但是他仍有诞魔之罪,不能就此放过他。”
“谷山长此言十分荒谬,诞魔怎会是罪。”优钵罗拨动佛珠。
“诞魔如何不是罪,若不是萧雪禅诞下魔子,魔界之门怎会大开,众生怎会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谷明远说到此处,便觉得忧心如焚。众生受苦,他却无能为力。
优钵罗反问道:“妇人怀子,怎知孩子是善是恶,若生下恶人,这个妇人便有罪吗?”
“人之初,性本善;魔之初,性本恶,岂可混为一谈。”谷明远深深皱眉。
“若是人一生下来,天生就有善性,那么人又为何要学礼义,让人遵循自己的天性不就行了。”优钵罗垂眸道。
谷明远横眉怒目,“你这小子,满口歪理邪说!”
优钵罗知道,纵使他在口舌上胜过谷明远,谷明远也不会改变主意,“你到底要将萧雪禅如何?”
“萧雪禅之事,非我一人能够决定,我会与太清观观主、般若寺主持共议。”谷明远看了萧雪禅一眼,“先将他关入牢房之中。”
优钵罗听到要将萧雪禅关入牢房,眼眸一冷,“如果我不允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