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2 / 2)
庾长瑄的脸色很难看,非常难看,比半月前的谢谨还要难看。
不经过任何旨意招呼就带走庾氏的人公然斩首,谢谨这是要和庾氏彻底决裂。
“庾公来了,我这最近赋闲在家,也没有什么事干,就帮着庾公清理了一下门户,庾公也不必感谢我,为国为民,这是我的本分。”
谢谨站在屋檐下说话,语调上扬,声如洪钟,让每个人都可以听的清楚。
庾长瑄一阵晕眩,被身后的庾氏子弟搀扶了一把。
谢谨还不忘挖苦,“呀,忘了庾公年事已高,年老体弱,禁不得心绪起伏了,您还是快回去吧,这里我会替庾公收拾好的。”
简直是狂妄之极!
这是那一众士族众人共同的想法,这个谢谨,当真是无法无天!
庾长瑄想着眼不见心不烦,真的要走了。
“庾公,你们庾氏弹劾我们谢氏十一人,我今日替你们收拾了七个,还差四颗人头,还请庾公给我留好了。”
庾长瑄被气晕了。
反正那边是兵荒马乱,谢谨笑的可开心了,还叫人搬了些瓜果冰块什么的过来给自己降温。
“诸位可得当心,这烈日当头,天干物燥,若是学庾公那般心火旺盛,上蹿下跳,很容易中暑的。”
这是明晃晃的警告啊!
看着他们带着无比愤恨的眼神离开,谢谨就觉得浑身舒畅,果然还是杀人更能让他们认清现实。
“谢肆谢陆,回府!”
谢谨的光荣事迹一个时辰之内传遍全城,王韫之好好的品着清酒,差点没有形象的吐出来。
“她还真是本性难移啊。”
王延之下棋的兴致忽然提起来很多,“这才是谢谨,嗜杀成性,丝毫不拖泥带水。”
“我怎么感觉,你对谢谨的仇恨越来越少了?”王韫之提出了疑问。
“没有少,只是我更加欣赏她,这和我们的私仇并不冲突,”谢谨让他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父仇是他跨不过去的坎,可是比起庾长瑄那样的阴险小人,他情愿对手是谢谨。
宫中的姜则也开始发疯了。
式乾殿内的东西被砸了个七七八八,宫人们都在外面站着,即便隔的远,也能听到里面的咒骂。
“她怎么敢!谢谨她怎么敢!那些人是朕的朝臣,是大魏的朝臣,她有什么资格滥用私刑!她要造反吗!”
姜则这半个月愈发肆无忌惮,只要有人上奏他就处罚,不对谢谨,是对那些将领,起先是口头惩戒,然后真的开始削权罚俸,谢谨一直没有动静,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
暮笙在他身边安慰了他许久。
“陛下息怒!您是天子,怎可为一朝臣烦心,谢谨能光明正大的杀人就是因为她有兵权,只要陛下一步步的卸了她的兵权,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姜则似乎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启发,又开始笑了。
“没错,只要朕卸了她的兵权,一切都会好的,朕不怕她,满宫禁军还有朝臣会保护朕的。”
“谢谨那个贱人,朕要她不得好死!”
王延之一进来听到这话,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陛下怎可如此说话?这些粗鄙的词汇是谁教给陛下的?”
谢谨是贱人,这是一个皇帝能说的出来的话吗,他也不想想,要是没有谢谨,大魏早就亡了,就算是王延之和谢谨有仇,他都不见得这么评价。
他瞪了暮笙一眼,白净柔弱的人还在往姜则身后躲。
“延之你来了,谢谨她杀人了,没有朕的旨意她怎么能杀朝臣呢,真的是太嚣张了。”
王延之弯下腰身作揖,好生劝着姜则:“陛下,司空所杀之人乃是奸臣蛀虫,虽于礼不合,也无大过。”
这只是针对谢谨,换了别的人,早就被拉下去杖责了。
姜则想听的不是这样的话,他讨厌谢谨,他喜欢听的是别人和他一起骂谢谨,而不是听什么好话。
他到底还是看重王延之,选择绕过这个话题,“延之,不说这个了,你来看看朕新作的字画。”
谢谨带着惬意的笑容回了谢府,陆与珩想说什么又开不了口,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自己在朝堂上的收获。
全程下来,谢谨的心情都非常之好。
他走的时候碰上了谢陆,两人互相问了好,谢陆问了他一个问题:“陆先生可知为何将军还不真正下决心?”
明明当时谢谨那么动摇了,他还以为会很快的。
陆与珩思索片刻,看着不远处的屋舍,道:“司空还想再等一等。”
“等什么?”
“等到真正对陛下死心,不抱有任何希望,等到士族再没有可以挽救的余地。”
谢陆明白了什么,他说:“所以今日司空所为也是在试探陛下?”
若是姜则肯收手,肯真正和谢谨好好相处,她会倾尽所有帮他守住江山,若是姜则还是冥顽不灵,铁了心要压制谢谨,那她只能反了。
她给过所有人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