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糕点(1 / 2)
“二叔……”白镜甚是无语地看了一眼白非生。
林蛟上了马,抱拳道:“那什么,白二哥,这事是我不对,下次见面请你喝酒,可别不给面子啊。”
白非生微笑着回:“喝酒就不必了,请三弟喝就好。”
“行!”林蛟仰面豪爽大笑,一夹马肚奔下了山路。
而白镜踱着步走到了正在倒腾马车的弟兄面前,这人一见,十分心虚地往后退了退:“大当家……”
“你小子挺会自保啊,跳车动作挺利落啊,谁教你的?”白镜板起脸来,“肯定不是二当家教你的,人二当家还没动呢,你就两膀子一甩下去了?这事儿要是让白吟书知道了,不得拿书砸死你啊!”
“是是是……小的知错了……”驾车人讪笑着直点头。
说到白吟书,白镜这才觉得少了点什么,她看了看周围,不解地问:“诶?白吟书呢?二叔,您不是去接他的么?”
白吟书与白镜年纪差不多,六岁起便在一起玩耍。但两人受到各自老爹的影响颇深,白吟书打小学识渊博,自十四岁起就被他爹白非生送到锦州城读书,大半年才回来一趟。而白镜则接了老爹白非宽的班,整天整日带着寨里兄弟去道上抢劫,生养了一身的匪气。虽道不同,但两人关系十分融洽。
“他说还有事情要办,不知在忙活什么,我就先把他东西带回来了。”白非生理理宽大的袍袖,指了指车上的一个大箱子。
白镜点了点头:“要不二叔您先回去,我在这儿候着他。”
白非生微颔首,在驾车弟兄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小心点,别跟二叔一样,被疯马冲撞了。”
“嗯,我会小心的。”
目送马车往山林上方走了,白镜目光一凛,瞄向了不远处的一株树。“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儿。”
簌簌风声一起,一道青影陡然在白镜身后现身,附上她的耳边:“眼睛看错方向了,我在你后面呢。”
白镜猛然回头,一掌欲劈向卫辞,却被卫辞抓住了手腕。卫辞薄唇一抿,面上满是轻佻的笑:“火气别这么大,我这次只是单纯地路过。”
“我也只是单纯地想揍你!”
白镜牙一咬,抬脚欲踢向卫辞的命根子,但卫辞迅疾侧身躲了过去。他轻微皱起眉,不悦地看着白镜:“你这招式有点下三滥啊。”
本身卫辞的眼睛就偏向淡浅的好看茶色,此时初夏的午后阳光透过浓密飒飒的树叶树梢,柔柔地落在他的瞳孔眼角,瞳仁颜色更加淡了,像极了虚虚痒痒的金茶光,白镜竟然觉得有些眩然夺目。
白镜意识到后立马晃了晃脑袋,旋身挣开卫辞对她的禁锢,而后一手一头马鞭,双手用力拉了拉,一副即将大干一场的架势。“哼,跟你比真是小巫见大巫。”她仍记得那天卫辞给她使的绊子,让她在众兄弟面前丢尽了颜面。
“嗯,那倒是。”卫辞很不客气地承应着,“你的招儿再损,也奈何不了我。”
“你!”白镜生气了,“好你个卫辞,今天我非要打到你跪地磕头喊我姑奶奶为止!”
“真不巧。”卫辞十分懒怠地打了个哈欠,“我身上还有事,以后再陪你玩。”话音刚落,还不等白镜接话,他的身形在葱绿密林里一闪,顿然无影无踪。
“喂!你搞什么!”白镜气得直跳脚。
她的满腔斗志在空荡荡的山林里冷却下来,只有枣红马时不时地从鼻腔里发出一丝丝鸣腔。她孤零零地一个人生着闷气,百无聊赖地甩着小马鞭,嘴里咕咕哝哝地骂道:“挨千刀的卫辞,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剁成肉酱做成肉饼喂给狗吃……”
在白镜骂得正尽兴时,从郁郁葱葱的树林那头出现一个骑着马的白衣少年。少年约莫十六七年纪,周身颇具温文尔雅的柔弱书生气质,五官极其俊美。他一瞧见那个马鞭不离手的朱红纤细身影,风尘仆仆的面上现出温柔的笑容,短暂即逝。
白镜听到动静后转脸看过去,将马鞭顺在肩上,高昂着头问:“去哪儿了?”
白吟书拉住缰绳,下了马,从身后拿下一个淡蓝布包袱,边打开边回:“这次走的路不太好,你让我从锦州带的红豆糕路上颠簸成碎渣了,所以我就去附近的镇上重新买了一纸包。”
“那碎渣呢?你丢啦?”白镜扒拉着包袱仔细瞅着。
“那倒没有,”白吟书指了指其中一个油纸包,“喏。”
白镜拿过那个油纸包,一层一层地打开,里面只剩下几块半好的红豆糕,其余如白吟书所说,全是碎渣。她迫不及待地捏了一块塞进嘴里,香甜地咀嚼着,红豆香味在她口腔里蓬勃而发,绵长悠远。
还是熟悉的味道。她放心了。
白吟书偷偷瞄了眼一脸幸福满足的白镜,轻咳一声:“白镜。”
“嗯?”白镜含糊不清地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