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信鸽(1 / 2)
大朵大朵的白云漫散在蔚蓝澄碧的天空中,安宁而又平静。然而笼下来的大片树荫下却枝叶凌乱,存活了千百年的壮硕粗实树身上伤痕累累,深厚的掌印与凝重的踢印赫然现于其上。
白非安一手扶着受了伤的右肩,看向面前安然无恙的白镜:“阿镜,你下手可真重。”面色温和,话语里无一丝责备的意思。
白镜挑了挑眉,脸上倒毫无愧疚之色:“小叔叔,谁让你说话总半真不假的,那我就只能靠自己判断了。如果我不使出全力,如何能摸清你的功力,你别怪我下手重。”
“我怎么会怪你。”白非安低首笑了笑,明白白镜还在因为他先前对她撒谎而生气。“可是阿镜,我说我未必打得过你,这确确实实是真话啊。”话罢,他委屈地瞄了眼自己那挨了白镜一掌的可怜右肩膀。
白镜翻了个白眼,“万一你是故意被我打到的呢?”
白非安一听乐了,走近捏了捏她的脸蛋:“哎哟我的小阿镜,你真是太抬举小叔叔我了。刚才我虽然是让了点步,但也没到故意往你掌上撞的地步啊,我脑子又没病对不对?”
“那可说不准……”白镜撇了撇嘴,脸色连同语气都软了下来,伸手探上了白非安那伤肩,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疼吗?”
白非安一扬眉:“当然疼了,我都好久没受过伤了。”
白镜抬起眼望向他:“那你以后还骗我吗?”
“不敢了。”他笑吟吟地回。
白镜眸光慢慢收敛,面色显得异常肃然,沉声又问:“那请小叔叔告诉我,老爹是怎么死的?”
白非安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却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疑惑与心疼:“怎么了阿镜?是不是想大哥了?”
白镜盯着他看了半晌,而后沉默地转过身,“晚上帮你揉揉肩,我先回去练功了。”话罢,她点地跃上树干,于山林间灵活腾跃。
白非安默然注视着她那远去的纤细背影,一时间心内搅起一波十分混乱繁杂的烦躁之感。他闭目稍微平复了一会儿,微微叹口气,动步跟上白镜。
从日升起到日落下,白镜都没再跟白非安说一句话,她像是赌气一般拼了命地从崖顶背面飞身跑到山下小溪,又从溪水面上疾速掠过疾步跃上缥缈死崖顶端。来来回回,毫不间断。
白非安倚在山下溪水旁的一棵绿树上,见白镜那拼命三娘的架势,心中百般纠结,又有点手足无措。他知道白镜这回是彻底生他气了。
对于白镜怀疑白非宽的死另有隐情一事,他其实并不感到惊讶。
可他实在无法回答。一来他确实还不确定凶手的身份,二来就算已经知道了,也不能告诉白镜。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把白镜牵扯进来的。
慢慢地,日落霞光披散罩在了吹浪山上。
白镜喘着粗气,闷闷地运力于山林之上,忽地注意到一只灰色信鸽飞在她前面,她眼神一凛,一点都没有犹豫,快速点枝赶上去,出手抓下了它。信鸽猛然受袭,惊恐万分地咕咕大叫。远处正思索事情的白非安遽然听见了鸽子惊叫声,急迅站起身,但下一刻白镜就气喘吁吁地从树上落身而下,揪着鸽子翅膀递到他眼前。“小叔叔……晚饭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