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2 / 2)
杨棉看了半晌,也知道怎么回事了,沉了口气走了进来。“两位家长,我看这孩子又冷又饿的,赶紧带回去吃点东西吧。”
两父母愣了愣,被点醒,看孩子蜡白蜡白的脸,又有些心疼了。
“那谢谢老师了,随时联系哈,我们先带他回去了哦。”女人对着沈新竹微弯腰点点头,拉着常相思口中还边念叨着,终于走出了诊室。
躺在椅子上盖着长羽绒服的薛洲转身调整了下姿势。打算睡一觉。
“他晕血。”过道中还算是比较安静的地方,沈新竹与杨棉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守着。
两个人对于薛洲脑袋怎么流血的事还没弄太明白,倒陷入了种难以言喻的境地。还好医生说薛洲是皮外伤,脑袋磕着墙流血,没什么大碍了,喝点糖水休息休息就好。
“晕血症?”杨棉自然听说过。
“嗯,以前学校献血他就晕,见不得血。”
“他...父母知道吗?”
“知道。”沈新竹的神情渐渐凝重。
薛洲的父母不怎么管孩子不是一天两天,自己也十分清楚,但亲父子毕竟有血缘关系。这回薛洲晕在了巷子里,若不是常相思...若不是杨棉及时发现,那这孩子岂不是在外面晕着也无人过问?
短信发了后也打了个电话通知,可是...
沈新竹不禁又望了眼过道两旁,又拿起手上的电话拨上了号。
三分钟后,终于通了话。
一接通,对方就一连串而来。
“喂?老师吗?我在外省出差,赶不回来,待会儿他妈去接那小子!就甭给我打了。”
说完,又给挂了。
“通了?怎么说?”杨棉看沈新竹的脸色比刚刚还青了一个度。
“他爸出差了,赶不回来。”
所以赶不回来,这个理由就足以击退沈新竹的电话。没有多余的一句问候薛洲的情况,毫不关心亲儿子的身体状况。
沈新竹教书以来,头一次被这么不负责的家长气到。
“出差?那我今晚回去睡了。”
诊室门边冷不丁的一句。
薛洲心烦意乱自然是睡不着,倚在门边上听着一会儿了。说着走了出来,把羽绒服递给了沈新竹。
椅子上的两个人见此站了起来。
“好点了没?怎么起来了?”沈新竹接过了衣服。
“没啥事,这儿太他妈吵了。”薛洲轻轻摸了摸脑袋,“我回去了啊沈老师,医药费找我后妈报销吧!”
杨棉咳了一嗓子。
薛洲扭了扭头才注意到惊喜:“师傅,真巧,刚刚我说声音贼玛耳熟。”
“合着你一直醒着呢?”
杨棉不舒服的又咳嗽了两声,看这薛洲嘴唇还发着白,还能说话清楚精神,也算是生命力顽强,有些像自己。
“太他妈吵了,我...”薛洲倚着门边,看向了走廊转角处那边,走过来个女人带着个小孩朝这边走了过来,“靠,说曹操曹操到。师傅下次见,跟沈老师别断了联系,我先走...”
说着,薛洲又起势朝另一边走廊跑。倒也不是怕他后妈,只是不想面对,烦。
杨棉见势,毫不犹豫上前一把拉住了薛洲的胳膊:“跑什么?爷们点,你他妈还想你老师给你收拾烂摊子?”
虽然还生着病,但杨棉的力气绝对比个刚晕倒的人好几倍。
薛洲又被拽了个转身,正好跟他后妈面对面了,还有个被牵着的同父异母穿着靓丽的小弟弟抬着水汪汪无辜的眼睛望着他,瞪着他。
“阿姨好。”薛洲敷衍假笑着。
后妈是个外表看上去温柔的人,顾大局识大体。上了年纪,还是会化着淡妆,披着长发,比这儿大多数妇女要显得时尚的多。
她看见薛洲第一眼先是愣了下,再是上前温柔的询问:“小洲,咋样了,嘴唇这么白?咋又打架了,看这脑袋整的,老师咋回事啊?”
薛洲不屑这拙劣的演技,无奈的挥了挥手:“行了,没事,就磕着了流血,把看病钱赶紧结算了回去。”
后妈撇了撇嘴看向沈新竹。
“他有点晕血,明天周五就让他在家休息吧,别担心。”
后妈听了这番话,才做出了安心的表情,点了点头向沈老师和杨棉道了谢,前去结算了费用。
医院门口,看着薛洲跟家长离开的背影,沈新竹松口气了,两个最担心孩子终于交到了父母的手中了。
虽然还没问清薛洲打架的来龙去脉,还没打消常相思的顾虑和害怕,但来日方长,沈新竹也有信心去了解他们。
“我也应该说声,谢谢。”沈新竹推了推眼镜,突然转身,看向在医院微光照射下,脸颊微红还咳嗽着的杨棉。
空气里冒着股子暖气儿,月光幽幽散在路边小道,一草一木的色彩不似白天那样清晰真实,朦胧让人心情放松。
杨棉扯了扯领口,也看向沈新竹,那真诚的眼神,搞得自己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儿,举手之劳...”杨棉微微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脑子晕晕的,身体像是被点燃了,从头到脚突然烧乎乎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