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1 / 2)
杨棉坐在车里,望着窗外远山,夕阳光辉洒落在一棵一棵光秃的白杨树上,一群大雁整齐飞过平屋顶,向着温暖的南方而去。
他将烟叼在嘴里,拿出二手机,划开了相机功能横向朝着远处的远山天空与大雁拍了一张。
“拍什么呢,有美女?”郝宇坐在边上,凑了过来看向屏幕,连个人影都没。
杨棉将手机放兜里:“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别的。”
郝宇愣了两秒:“别的?还真有!”
“啊。”
“说出来吓死你们!”郝宇环视车上的各位工人,故作玄虚,“阿凡达密码!”
“糙,达芬奇密码。”
杨棉习惯郝宇中二病又文盲的毛病,像是读书时那样反击吐槽他是最平常不过,可这会儿笑翻了整车的工人们。
他敢打赌他们也不知道达芬奇密码是啥玩意儿。
一片笑声中,杨棉也跟着笑了两声,暗自碰了下郝宇:“你可真行,这程度怎么认识沈老师的?”
“就认识咋了嘛?”郝宇大大咧咧的回了句。
杨棉正抽烟的手指忽的停住。
不是,他怎么会联想到沈新竹去了?
还是自然反应。杨棉拿出手机又盯了一眼,郝宇又瞥见了。
“咱杨哥,债主找上门来了?”
“没啊。”
“那我咋寻思着,你今儿个那么频繁的看手机啥情况啊?”
“我就看下时间而已!可真关注你爸爸。”杨棉心虚的用胳膊隔开了郝宇的眼神。
去市中心的路上,一路风景还算优美,车里人也有说有笑的,杨棉察觉到了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自在。
只是他从心底就不想参加接下来的“团体活动”。
搓澡,温泉,浴霸不能。
白色面包车停在了路边,工人大约有十来个,郝宇组织着拿好衣服内裤排队领票进去,算是这个地方比较高档点的洗浴中心,陆续进去的人脸上洋溢着兴喜,除了杨棉。
看着工人提的大包小包的用品,不知道的以为要搬在池子里长居了。
杨棉跟着队伍走到洗浴中心的里头,有个更衣室,进去暖哄哄的,不知道哪透出了雾气整得个上面跟灌上了仙气儿似的。
大家都开始一股气儿的埋头脱衣服裤子,一层又一层,最后露出个屁/股儿蛋,换上拖鞋去拿个毛巾就先去池子里泡着,或者去搓澡那去儿躺着,坐等师傅来。
“你脱的咋那么墨迹?”郝宇脱的只剩个裤衩了,看杨棉抱着毛巾在那杵着一动不动的。
杨棉难着脸色吸了口气,虽然都是男人,光.溜溜的走来走去,真的是个视觉冲击。
太清楚了。
“不想洗了,啧。”
“杨哥,你咋回事?你不去搓一把,你都不知道你身上有多脏,多少泥。”郝宇嫌弃的说着,开始脱底裤。
这句话,他已经听了N遍了。
“啊。”杨棉把手上的毛巾丢给了郝宇,捂着肚子,“呀,我吃坏肚子了。”
“哎呀,你咋整的啊?去去去!”
“不行不行先搓澡,不然我多脏啊。”杨棉忸怩作态。
“啧!得了吧,你想咋的就咋的,反正我去搓了,懒得管你了。”郝宇摇了摇头大摇大摆的走进他们的“天堂”。
杨棉就该离开他的“地狱”了。
出洗浴大厅时,杨棉戴上了厚帽喘了口气,前台的小妹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经过,谁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
市中心的车流量较大,行人也多,杨棉站在路边竟然不知该往哪边走,他早想一个人在这个小城转悠转悠,可是身在异乡,也没带几个钱,最重要的是他自己本身就是个路盲,要是天黑就更找不着路了。
路边大爷正躺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喝着茶看着杨棉,他已经站在那里搁半天了,才搓了搓手拿出手机。
点开短信界面。
—沈老师,你在哪?
—在菜市场,我正想打电话给你。
“菜市场?”杨棉自言自语的说了出来。
“不远,就朝着北走五十米,西七十米就到了!”后头的大爷笑呵呵的大声回答。
杨棉茫然点了点头:“啊~谢谢大爷啊。”
...
沈新竹本来打算买好了菜,再通知杨棉来他家做客,弄个火锅,算是报答他的帮助。
只是没想到天色还这么早,杨棉就先联系自己了。
下午四点十分,两个人碰了面。
“真巧,没想到这么近。”杨棉按着地图导过来的,只用了五分钟。
沈新竹穿了身修长羽绒服,里面透着中山装的影子。
唾沫星子满天飞的菜市场内,无一不充满着杂乱油腻,他就静静地站着那儿,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很是格格不入。
杨棉不由晃了神,竟连沈新竹脚下的那片地也显得干净无染了。
“你怎么在市中心?”沈新竹笑着走了过来。
“啊,郝宇在搞团体活动,就组织那帮工人们,带来这边的洗浴中心搓澡来了。”说完,杨棉打了个冷颤。
出来后还没缓过来温度差。
“那人一定很多。”
“爆多啊,更衣室那屁\股都要撞一起了。”
杨棉拿出支烟来,说着就往沈新竹那边递,可能是种礼貌习惯。下一秒,杨棉自己默默收了回来,沈老师应该不会抽烟...
“因为今天周末放假,天气又这么冷,洗浴中心确实是个好去处,你应该去享受一下。”沈新竹偷笑了下,知道南方孩子啊,丢不下面子去脱光。
“我...享受什么呀...”杨棉想起,“行走的肥肉们”画面就不敢恭维。
逛着菜市场,人来人往,地上的油渍,一处处的水坑,让两个人放慢了脚步。
“今晚就在我家吃吧,薛洲也在。”沈新竹停在菜摊面前弯下腰,看着西红柿啊旁边一大捆的青菜,胡萝卜黄瓜等蔬菜都差不多齐了。
杨棉默认,打探着这方的菜色泽程度也看着舒服多了,只是太冷了菜都硬邦邦的,都能敲死个人。
卖菜的大婶看沈新竹笑的是阳光灿烂,不过注意到杨棉,又虚起眼来,装菜的时候都瞥了好几眼。
“沈老师,家里来客人啦?”大婶眼神瞥了眼杨棉,给沈新竹绑着菜放进大布袋子里,“买这么多回家弄涮锅子咯?”
“诶对啊,徐婶这边这些都称下吧。”
“好勒,这么冷的天弄唰锅子,真是会享受生活勒。”徐婶将一边菜打包好,“不用称了,就三十五吧!”
“少点吧,三十给个整。”杨棉一个外地人,倒是砍价小能手,不管钱多钱少,砍就完了。
“已经很便宜了好不小伙子,这菜够囤着一个月的量了,本来四十的,你看...”徐婶望着沈新竹。
“诶,没事,就三十五。”
沈新竹买菜从不讲价,虽然小时候跟着母亲来买菜教了他一堆讲价方法,他也是丁点儿没学进去。时间长了,菜市场的人都对他热情,此后也没想着对他抬高物价。
最后杨棉也是没意见了,只是对南北方差异也有了个具体的了解,买菜都得用大布袋拎着,一捆一捆的,连排骨都不能要四根以下的。
跟着沈新竹逛遍了整个菜市场后,心得是沈新竹不知道在菜市场被坑了多少钱,而且还心甘情愿。
北方的涮锅,杨棉只是听郝宇说过,但也没真正的去吃过。
炭烧的锅边放满了食材,酸菜丸子烧肉粉条等等...
热气熏着天花板,杨棉微弓着头端着盘色泽度上层的鸭血观摩,将窗子开了那么一丁点,转身坐在地上:“薛洲看这玩意儿晕吗?”
沈新竹弄着摆着碗筷抬了下头愣了下:“不会,他程度还没那么严重。”
“噢~”杨棉笑了起来,不禁一阵凉风吹来,沈新竹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
薛洲理了理头发,脸冷的绯红,一看就是从外面刚赶回来,他倒是先闻其声后,跑的老快了,大长腿几步就跨上了楼。“师傅!!”薛洲一阵风似得冲到杨棉身边,又被盘鸭血给吓得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