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媚娘(1 / 2)
去人家庙里偷吃,还被当场抓包,如此即使是傅旻也微微觉得尴尬。
而情绪起伏更激烈的却是两名女子,这棵树有小阁楼那么高,那少年是怎么从墙外爬上去的,难不成真是什么高人?!
此时傅旻在树顶,怀里还抱着一堆白果,想要逃跑估计有点麻烦,更何况他就住在附近,这寺庙真追究起来也够他喝一壶的。
于是只好老老实实顺下来,对着二人行礼道:“小子无状,只因腹中饥饿,叨扰两位师父了。”
如今他早已换掉从萧家穿出来的锦袍,从西市上买了件普通粗麻衣服,从外表看起来不过是个长得好看些的贫家少年。
面对这样的孩子,两名尼姑自然硬不下心肠。此二人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虽是尼姑打扮,但也能掩盖不住本身娇美的容貌。
其中一个身量高挑些的,皱着眉道:“白果性寒凉,而且里面还有毒,你这么大的孩子,最多十颗吃下去身子就遭不住,家里大人没告诉你吗?”
傅旻没说话,只不过在心中嘀咕,他继承了巫族秘法,对毒物熟悉的不行,而且本身有很强的抗性。别说是十颗,就算把一树的白果咽下去也不会怎么样。
见他不开口,那高挑尼姑误以为是戳中了对方的伤心事,想也对,倘若真的家庭美满,谁又会冒着这么大风险来此处摘果子。又联想到自己,顿时有一种萍水相逢之感。
与同伴对视一眼,开口道:“把白果丢了,我们去厨房找些蒸饼给你,先在这儿等着,若是听到声音,便躲在树后面。”
二人一片善意,傅旻也不好推脱,况且他确实腹中空空,于是乖乖点头。
过了一会儿,两位尼姑抱着个食盒回来。
“蒸饼剩的不多了,不过小菜倒是还有几道,就是有些凉,你凑合着吃吧。”
傅旻连忙接过道谢,无意中瞧见两人手臂上的伤,也没多做询问,只表明自己是郎中,可以帮着治。
“你?郎中?”高挑女子看着一团孩子气傅旻,忍不住捂嘴笑道:“既然如此,那小先生你能否让我们两个好受些。”
傅旻咬着蒸饼,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试试不就知道了。”
三下五除二把饼吃完,从身上掏出个罐子:“这是我家祖传的神药,涂上立刻见效,两位师父要不要试试。”
少年眼睛亮晶晶,嘴边还有饼渣,两个梨涡若隐若现,手捧药瓶,一副献宝之意。
两位尼姑俱是二十六七的年纪,按照这时候人早婚的习惯,倘若再长两岁,儿子也就这么大了。哪里受得了这个,心软的一塌糊涂,于是迷迷糊糊的点头。
傅旻上前,打开盖子,掏出一块白色粘稠的药膏。
尼姑们撸起袖子,露出被抽的青肿的手臂。
“得罪了,”傅旻把药涂了上去,接下让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伤痕以肉眼可见速度消失。
“这……你这药也太厉害了!”高个尼姑震惊道,她也不是见识浅薄之人,立刻便意识到此物定然价格不菲。但旋即又震惊道:“有这么厉害的药,你怎么还穿成这样?!”
“……”傅旻被说得羞愧,将今日自己在西市分文为赚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笨!笨!笨!”高个尼姑恨铁不成钢:“你做成那副样子,当然没有人相信!”
然后开始给他讲起生意经:“首先,你给药取的名字就不行,什么‘祖传秘方’,所有赤脚郎中的药都叫祖传秘方!”
“那应该叫什么?”傅旻虚心求教。
“我想想……你那药效果这么快,当真如神迹一般,不如就叫‘肉白骨’好了。”
傅旻细细品味一下,果然比自己想的高级多了。
“其次,你之前说二十个钱治一次?也未免太便宜了些!”
“那……改成多少好?”
高个尼姑大手一挥:“最少二十贯!”
“啪!”的一声,傅旻一个没站稳,手里的药瓶掉落在地,里面药撒了出来。
“!!!”对面两个尼姑大惊,这可都是钱!连忙奔过去捡起来。
如此倒是弄得傅旻有些不好意思,那瓶子装的不过是他调的浆糊,真实的情况是他在同一时间施展白巫术治疗。
于是对其解释道:“二十贯……也未免太贵了些,实不相瞒,那药虽说有效,但必须依靠我们祖传的手法来上,所以无法带回家去,只能当场治疗。”
尼姑们迷惑,刚才上药的时候对方有施展什么特殊的手法吗?但这样一来,无异于又增添了药的神秘性。
高个尼姑想了想:“如此的话,你等着,我去写篇文章,你下次上药之时,尽量穿得好一点。旁人若是问你,就按照文章说的来做。”
……会不会太麻烦对方了,傅旻有些迟疑。
许是看出他的犹豫,矮尼姑笑道:“你就让她做吧,这个人是陀螺转世,一刻钟都闲不下来。不找些事做简直闲的发慌,这次刚好满足她好为人师的性子。”
高尼姑轻敲了她一下,但却没有反驳,神情满是跃跃欲试。
傅旻知道确实有这种天生精力旺盛的人,于是也不忸怩,行礼道:“如此就劳烦师父了。”
高尼姑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道:“说了这么久,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我俗家姓武,她姓俞,法号什么太难听了,你以姓氏称呼我们便可。”
傅旻点头,又说了自己姓名,双方约定,明天在这棵大银杏树下见。
等到第二日,武师父果然依然将几张纸交到傅旻手上。看着眼前端秀工整的字迹,以及详细完备的计划,傅旻忍不住露出惊艳之色。
“武师父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傅旻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哪怕一个人再热心,做到这种地步也实属不易。
果然,武师父顿了下,咬了咬下唇,最后开口道:“你昨日也看到我那好友,她大病初愈,身子骨虚,能否劳烦你这一个月每天送服药过来。”
此等小事对于傅旻来说不过举手之劳,自然点头答应。
武师父松了口气,“方子我一会儿给你,银钱嘛……”“这个不急,”傅旻知道庙里僧人大多不是很宽裕,“我先垫上,以后再说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