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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东西得到夸奖,小孩儿非常高兴。只是他父亲死了,不能亲耳听到了。小孩儿勾起的唇角又落下,眼眶里蓄满泪水。
赵元嵩他们的骡马已经找不到了,他们只能徒步向长平南坡出发。
长平南坡村,地势两头洼陷,村子建在高处,与村外路面成四十五度斜坡。村外小树林中长了一圈金刚藤,经长贵介绍,这藤非常硬,就是做藤甲与爬犁的主要材料。没有被加工的金刚藤呈螺旋状,有膝盖高,藏在雪地里看不清,特别容易绊倒人。他们之前就是想用这藤设套子,和逮兔子一样,将匈奴一个个引出套住。
赵元嵩:“……。”三十多个匈奴,你们想跟套兔子一样套?你们真当他们是会撞树的傻兔子不成!不过,听了金刚藤妙用,赵元嵩倒是另有主意,他勾了勾唇,与众人分享他的计划。
明月当空高悬,村庄里闯进外来者,连声狗吠都没有。经赵元嵩听声辩位,带着一众伙伴查看匈奴人具体情况。
匈奴人拓跋蒙哥是这群人的头领,他带着自己的小队人马潜入长阳腹地,是听了达系部萨满齐良图的蛊惑,在汉军后方不仅能抢到更多财物,还能对长阳关内的汉军有牵制。头脑简单的拓跋蒙哥就这样信了,从来没怀疑齐良图的用心。拓跋蒙哥并不知道这位萨满为了报当年拓跋部杀他族人的仇,巴不得他死掉,还挑了族中最强壮的勇士跟他一起来到长阳腹地。
汉民胆小如鼠、不堪一击,他们轻松绕过长阳关来到这里,着实也抢了不少东西,可就是没有金银珠宝,没有瓷器茶叶,没有绫罗绸缎等物,想必这些高级货只有城中富家老爷才会有。拓跋蒙哥与手下人商量后,决定明日就回长阳关外,与大军一起向长阳进攻。匈奴人不成文的规定,宝物谁抢到就算谁的,他们在这边抓小虾,难道要把大鱼留给别人?
拓跋蒙哥一身兽皮,狼王帽摘下,露出他头顶小锅盖及脑后小辫子。他手中拿着一把弯月刀,坐在村中刘大户家的火塘边,精心擦拭着。这把刀是他的娇娇儿送他的,他们说好等明年春日节就结婚。只有最闪亮的珠宝,世上最好的绫罗绸缎才能配得上他的娇娇儿,明日他们回长阳关外,就算萨满要怪罪,他也是不怕的。
里屋淫靡声停下,一八尺来高的汉子赤着上臂从门帘后钻出,他精神奕奕地用匈奴语与其他兄弟说着屋里女人的香软,有人便迫不及待钻进屋内。八尺汉子见拓跋蒙哥无动于衷,嘿嘿一笑,凑过来打趣道:“头领,你在想咱们族的月亮姑娘么?
拓跋蒙哥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这汉子马上转移话题:“头领,咱们为什么不能带汉女回去?暖被窝,做女奴,到了灾年还能充当两脚羊。”
达系部就能抢女人回去,可他们头领却不让他们这么干。
“哼,女人?拓跋呼伦恪你是春-日里的豺么?不,你连豺都不如,除了那个想不到别的吧?”
“嘿,头领,你不要这样嘛,女人、牛羊、布匹如太阳,为咱们拓跋部带来希望!”拓跋呼伦恪也不在意他的讽刺,哈哈大笑道。
拓跋蒙哥摇头:“你错了,只有拓跋部的女人才能带来希望,外族女人是杜鹃鸟,她们没有心,她们不要孩子,会逃跑,会引来敌人!”
拓跋部从前就是栽在女人手中,不管他们对她们多好,她们还是会憎恨他们。
“不会的,我们会用皮鞭好好的教训她们,她们不会跑……”
“蒙哥头领,有汉民偷咱们的马!”屋子外传来匈奴士兵喊叫。
蒙哥没空再说本族和外族女人的区别,他抄起狼头帽戴在头上,大步冲了出去。身后赤背汉子穿好自己兽皮,骂骂咧咧跟着冲出。
在村中侦查防守的匈奴士兵高举火把,将关马的院子照亮,粗略数过马匹都在,拓跋蒙哥扯过一汉子问:“马丢了?”
汉子摇头,指了指坐靠在院子门旁的匈奴人,“没丢,咱们的人被打晕了,那汉民还没来得及偷,就被发现了。”
“抓住汉民了么?”拓跋呼伦恪追问。
汉子表情变了变,又摇头,指着村外斜坡,“那汉民是个小孩子,像白神河中的泥鳅,向那边跑了。”
“追!”拓跋蒙哥一声令下,匈奴士兵骑上战马准备追击。然而斜坡虽不陡,但下坡真不太好跑马。那小孩子胆子挺大,站在半坡上大吼大叫像是在骂人,后又弯腰找了块石头砸他们。
拓跋蒙哥大怒,这群该死的中原两脚羊,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竟敢挑衅他们伟大的拓跋部众!
拓跋蒙哥一马当先,向下冲去。就在这时,一声破空声传来,紧接着,他胯下战马脚下一软,一头栽倒在斜坡上。拓跋蒙哥心中大骇,刚想弃马,借势翻滚,又是一声破空声,箭羽划开黑夜,向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