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十五束发醉椒浆(2 / 2)
赵承赶紧点头:“长卿手艺很好。”
纪桓“啪”地一下在他颈间轻拍了一下:“胡说什么呢,叫先生。”
赵承:“……先生手艺很好。”
纪桓自己似乎也很满意,他一手抓着赵承的头发,一手在旁边摸来摸去。半晌,他才颇为遗憾地说了句:“哎呀,没有发带。”话音未落,那一大束好容易被梳在一起的头发就被毫不留情地重新散开来去。
赵承:“……”
纪桓安慰道:“阿罴莫要急,先生去给你拿一根漂亮的绸带。”他边说边站起身,摇摇晃晃地不知要到什么地方去。
走了没有五步远,纪桓脚下一个踉跄朝前边摔去。赵承赶紧抢了两步,一把扶住了他。
纪桓迷茫地看了赵承一眼,半晌才不确定地叫了句:“陛下?”
赵承一蹙眉,纠正道:“阿罴。”
纪桓摇了摇头:“我忘了,阿罴已经加冠了。”
“陛下。”
“阿罴!”赵承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这样执拗地说道:“先生!”
过往的时光多美好,吾非人主,卿非权臣,不必小心翼翼,不必殚精竭虑。若是你也怀念那倏忽的韶光,我又何须荡气回肠,何须金阶玉堂?
可就算是醉梦里,我们也摆不脱君臣的桎梏吗?
相依为命,朝堂沉浮,铁马金戈,最后空余一丝几欲迫人疯狂的血腥气。人人惋惜贞阳敬候英年早逝,却无人知晓他在纪桓身后,是如何形影相吊。
越是鲜妍热烈的过往,才越让人无所适从。深陷泥沼的人,不需要如何落井下石,便可万劫不复。赵承瞳孔紧缩,忽然恶狠狠地啃上了纪桓的嘴。
那充满了让人不适的霸道与凶狠的啃噬大概根本不能算是一个吻。星火燎原,赵承的脑子里瞬间便被烧得渣都不剩了。他只顾着汲取那一丝丝带着椒酒香气的温热气息,以证明如今这一切都非虚妄。
直到纪桓不安地挣动了一下。
而赵承突然僵硬了。
如梦方醒。
他恋恋不舍地将那个亲密无间的距离渐渐变大,直到它重新变回了维系在他的理智与煎熬之下的君臣相得。天地无情,若这个距离最是安全美好,奢求便无所谓无望,至于其他——
朕怎么舍得。
而纪桓竟然在那个凶险异常的亲吻里,安心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