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1 / 2)
那个晚上,在沈蕴半睡半醒间,蒋竞年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的主人叫钱淑芬,从小就长得如花似玉,远近闻名。二十二岁那年,她认识了一个比她大三岁的男人,男人温文儒雅气质卓群,与她清冷孤傲的性子截然相反。
很快,两人陷入爱河。两年后,两人结婚,不到一年,儿子便呱呱落地。
儿子长得很好看,旁人都说像她,将来一定是个大帅哥。
她听着,笑靥如花,心里憧憬着平凡而又美好的未来。
然而,幸福的生活只过了十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打的七零八碎。
丈夫因为身体不舒服去医院做检查,查出晚期肝癌。
她带着丈夫走访名医,名医摇着头说最多只能撑过三个月。她几近崩溃,却是不信邪,硬要将丈夫从死神手里夺回。
动不了手术就介入治疗,西医不行就看中医。
为了看病,他们花掉了大部分的积蓄。然而,即便如此,丈夫一如名医所言,在三个月后病逝了。
她像是得了失心疯,每天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她不再打扮的光鲜靓丽,不再上班,也不再管自己的儿子,每日除了酗酒就是打牌,以此逃避失去丈夫的生活。
那个精致孤傲的女人活成了一滩烂泥,性格变得愈发古怪,甚至变得有点暴躁。
牌运好的时候脾气会好点,会给儿子买一大堆吃的,牌运差了,儿子就是出气筒。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儿子十四岁那年。
被她用一个酒瓶,砸进了医院。
她在医院看到儿子那双冰冷的眼睛,幡然醒悟。
她试图好好生活,于是在附近的小公司找了份工作,勉强糊口。
四十岁的她,依旧风韵犹存,渐渐地,一些不好的传闻传了出来,甚至传到儿子的耳朵里。大家都说,她是小三,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
甚至被人拍了捉/奸视频,寄到家里。
在众人的唾沫星子中,她越来越沉默,抗拒出门,躲在家里整日整日的不出门。
她的儿子察觉出异常,带她去医院,做身体检查,医生说她得了抑郁症。很陌生的词,没人懂,旁人指指点点,只说她得的是神经病。
她开始吃药,病情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会给儿子做一桌子的菜,拉着他絮絮叨叨。坏的时候,躲在房间里两三天不出门。
直到儿子高考后的某一天,她趁儿子不在家,留了封遗书,从八层楼的高度纵身跃下。
儿子在收拾她遗物时才发现那封遗书。
她说,自己不是小三,是被人逼迫的。她说,她无颜做他母亲,希望他好好生活。
她死后没多久,那片小区被拆迁。
是套老房子,她父亲临死前过户给她的,她的弟弟结婚时买了另一套。可弟弟弟媳不甘心,偏要分一半的拆迁款。
恰逢表弟入少管所,需要钱打关系。
于是,他们用当年那段“捉奸在床”的视频威胁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跟她年轻时一样清高孤傲,冷笑着拒绝了另一半拆迁款,从此与她弟弟一家断绝来往。
寂静深夜,蒋竞年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他的声音很轻,语速很慢,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哄小朋友。
沈蕴困得睁不开眼,搂着他的腰,头往他怀里拱,心里难过得无以复加。
她呢喃着:“以后有我陪你。”
蒋竞年像是笑了,听得不大真切,好像在应。
“嗯,以后有你了。”
翌日,沈蕴转醒已至晌午。拖着几近散架的身体下楼时,蒋竞年正盘腿坐在沙发里,笔记本电脑搭在膝盖上,正在工作。
正午暖洋洋的日光,透过一大片玻璃墙,洒到他身上,将他的冷淡的眉眼勾勒出几分温和。
沈蕴有片刻的恍惚,想起那个故事。
一时竟无法将眼前之人,和昨晚故事里的那个人画上等号。
下一刻,蒋竞年看到她,立马放下电脑。过来,拉着她的手,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吧台边,轻按着她的双肩,让她坐到高脚凳上。
自己却转身,绕过吧台进厨房,舀了一碗香喷喷的海鲜粥,放到她面前。
“早上刚熬的,还热着,尝尝味道怎么样。”他在吧台对面坐下,单手撑下巴,笑着,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她锁骨上。
那里有好几处红点,皆是拜他所赐。
沈蕴往上拉了下衣领,捏着勺子尝了一小口。粥里放了不少有种类的海鲜,有虾仁、干贝、海参,还有花蟹肉。米粥的嫩滑顺口,与海鲜的鲜味融合的恰到好处。
沈蕴吃了好几口,这才问:“你熬的啊?”
“嗯。”蒋竞年点头:“味道怎么样?”
“好吃。”沈蕴如是说,忽而想起昨晚折腾到凌晨一两点才睡,便问:“你几点起的啊。”
她记得昨天家里没有虾仁和花蟹肉。
“没睡。”蒋竞年说。
沈蕴怔了两秒:“干嘛不睡。”
蒋竞年笑起来:“怕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做梦,索性就不睡了。”
其实是没经验,怕她难受,这才守着熟睡的她,不敢让自己睡过去。直到天光熹微,他便也没了困意,索性起床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些蔬菜和海鲜回来熬粥。
就为了她一起床就能喝一碗味道鲜美的粥暖胃。
沈蕴知道他又没了正经,睨他一眼。到底是心疼他,便说:“那你现在去睡一会吧,不然身体吃不消。”
“没事,习惯了。”他一脸无所谓:“跟你说个事。”
沈蕴捏着勺子,一口一口喝粥:“什么事?”
“搬过来一起住吧。”
这句话他早就想说,只是怕她介意,可如今两人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同居这个话题变得不再那么敏感。
沈蕴垂着头,往嘴里送粥,囫囵道:“再说吧。”
蒋竞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