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不知之陆刘(1 / 2)
显然颜子疏对其中的门门道道不感兴趣,“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在我死后,池浔设法收了我的魂魄,然后不知又是谁将我魂魄偷了出来,设计为我取了一个躯壳。”裴羽枢道。
“……”颜子疏略一思索,“能为你做这么多,你不如嫁了。”
林易冷淡道:“那人身份尚不明确,不知有何用意。”
“他若是想控你,待你刚返魂是便可下手,何必拖到如今。”颜子疏道。
返魂之处便是魂魄最为混沌之时,诸多法术于这是效用皆为原先之二三倍,若是有心,恐怕裴羽枢如今也就不会坐在他们面前了。
“所以……”裴羽枢刚说了两字,便侧头看向窗外,林易握上剑柄,面色凝重。
颜子疏则悠悠喝尽杯中之水,他左手无名指处的红色线环正发出微光,“来客人了?”语毕,缚妖索出,窗扉齐齐炸裂。
李潭落在枝头,随着习惯梳理了下羽毛,然后便卧在那,一动不动。
林间的阳光一缕一缕,像是被切断的金丝,又似丝绸蝉翼,薄薄一层渡在万物之上,散发出万丈金光,照耀世间。
他犹豫半晌,终是挪了挪身子,让一片绿叶挡住自己,离了那阳光的温度。
本就不该存与世间,便该断了接触阳尘的念。李潭这么想,所以哪怕是魂飞魄散,不过是再死一次,于他无差,可他却不能让裴羽枢冒险去接触那些尚不明确的东西。
他本就没有太多念头,生也好,死也罢,不过是眨眼间匆匆百年,无需多求,无需执念。
可裴羽枢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念”。
虽主人不说,但李潭能感到,自见了林师兄起,他的心便一刻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有爱有恨,有事抑或有其他他尚读不懂的东西在其中,总而言之,裴羽枢较刚返魂是,有了牵挂。
但反观林易这人,鬼侍自然是护主的无疑,因此对针对裴羽枢的敌意等察觉起来更加明显,而近期他所察觉到的,竟都是来自于林易。
回想起林易平日里与裴羽枢的种种温情,李潭却一时不知到底哪个才是错觉。
林易这人,看似如冰原寒潭般一目了然,实则深千尺,不可探。他与裴羽枢提起,裴羽枢只是笑——他似乎并不对自己心仪之人有何城府而感到猜疑,或是早已知晓,又或是不甚在意——他对李潭说,人心乃是世上最难懂之事,有空琢磨它,倒不如多增几分修为。
于是李潭觉着,莫说是林易,就算给他个普通百姓,他可能都捉摸不透其心中所思,更何况裴羽枢身边那一群人精。
可这又如何能护主。小白鸟叹了口气,他为鬼之道别无所求,只徒能护这世上唯一念他的人一世安宁。
说来也可笑,被视为污杂只物的鬼实际上却是由最纯净的执念产生而来。他的执念,最终来,不过如此。
那只黑肩鸢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李潭只觉体内一阵如身处冰窟,一阵如投身烈焰,正当他想要不要招些孤魂野鬼来问询一下、没准其中就有懂这门路的鬼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树叶悉数声,他回头,只见刚刚才念叨过的黑肩鸢正歪着脑袋,两只如黑珍珠般闪耀着光泽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虽然他没读过书,但还是听过何为“说曹操,曹操到”的。
李潭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肩鸢,竟无动于衷。他的运气总是如此“好”,“好”到现今无论是出现了什么,都不会让他惊讶了。
黑肩鸢用爪子勾着他,飞过云层,没有了云雾遮挡,灿芒更是烈的紧,如同火焰直直灼烧在身上般。李潭被太阳晒得只发颤,黑背鸢只当他是吓得,鸟嘴里发出清脆鸣叫,好像是在笑他。
李潭就不知道自己好好一个鬼——在地上的,甚至是在地里的,为何总被吊在空中做事?
不知过了多久,黑肩鸢将他掷在一处极高的山尖,李潭勉强提神一看,这山头像是被人横劈了一般,留下一处仅容一人栖身的光滑平底,往下看,是白茫茫的云海;往上看,是毫无遮拦的金轮。
“小麻雀,吓傻了?”黑肩鸢换了人形,站在山尖,开口道。
李潭看也没看他,闭目。
“你看你把我抓成这样,我都没说话,你却生气了?”黑肩鸢语气中透着不满,将李潭抓到掌心,蹂/躏着。
李潭蔫极了,又被他如此揉搓,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奈何黑豆般大小的眼睛不仅没把威势体现出来,还擅自将其换成了几分“娇嗔”。
黑肩鸢停了手,他发现李潭的不对劲,道:“你怎么了?”
怎么了?还不是拜你所赐。李潭心想,除了裴羽枢外,一般状况下,他不太与其余人说话,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