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又一次流鼻血（1 / 2）
深夜，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中也的房间还亮着。
在确定小孩不会再擅自逃跑以后,当晚他便以小孩子要长身体为由早早催促她上床睡觉,至此心中一颗大石也算是彻底放下了，接下来就只要等十年后的她回来就好了。
没人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因此在那以前他只能耐心等待,再有的，就是彻底调查她的过去,他需要知道她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十年前的她有些任性还说得过去，但把他当做豺狼虎豹来戒备这点还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这么小一只,本应该是在父母的宠爱下的年纪，却早早染了一身世俗气。
她不相信任何人,包括屡次对她示好的他。
说实话,他很不希望往这方面想,毕竟太伤他了。
中也发呆的时候，电脑屏幕忽然亮了，他愣愣的看着桌面上的弹窗,没有多想，当即点开由宇野千代发来的邮件。
前不久,他拜托宇野千代去调查了一番那个纹身的事情，不惜欠了最不该欠的人的人情。
页面刷新出来,看着那上头熟悉的印记，中也有些恍惚，忍不住想起那个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虽然他并不把那小鬼和心中所喜欢的人混为一谈，但看到那样的伤痕，即便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他也放心不下。
到底谁能下那样的狠手，对那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
或许，正是因为被伤害过，才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也因此她对外人总持有恶意。
【杰索家族】
看到这字样的时候，中也傻眼了。
他实在想不到那竟然会是那个家族的专属印记，他就说一开始的时候看那个纹式的时候特别眼熟，不成想那印记竟然是他所熟识的一个家族所特有的。
要说西方黑手党势力，人们总要提百年家族，比如吉留罗涅，又比如彭格列，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兴于上世纪下半叶的家族，其中就有这来自法国的杰索家族，但有关这个家族的传闻和记载实在太少，各代首领也从不公开个人讯息，因此外界鲜有人知晓这个中小型家族的事迹。
但近年来，自从白兰·杰索接手家族以后，就又是另外一种发展了。
于西方镇压敌对势力时，他曾与白兰有过几面之缘，但绝对谈不上建交，因此对他的印象也只剩下了——和太宰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令人既不不悦的存在。
或许是因为身边曾有过像太宰治那样工于心计且深藏不露的人，因此他总是习惯于用太宰来估量那些给他留下不好印象的人，白兰是一个，彭格列的雾之守护者也是一个。
宇野千代的办事效率很高，他一个小时前发过去的请求，她就已经把有关那个家族的大部分讯息都给他发来了，其中就包括外界一切能获得的消息，再加上她自己私人渠道获得的绝密情报，也正是因此他才不惜卖人情也要拜托她。
这里就不得不再夸一下宇野千代，也不知道她是通过何种渠道得到的杰索家族曾进行过的秘密实验的清单，从上至下统共三十五项，若要是掌握了确切证据，恐怕杰索家族历代首领都得被关进复仇者监狱。
《PU计划》
看到这，中也有些好奇，便点开超链接，紧接着，一份人名表便弹了出来，一路往下看，虽然名单上都是假名，但能看得出来，杰索家族确实着手过该类实验。
PU计划，全称是ParallelUniversesPlan，也就是平行宇宙、亦可称之为平行时空实验。
对外，杰索家族一直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他们崇拜科学，据说内部成员多为超级科学家，也就是顶级科研人员，但他们所从事的研究一直都是机密，也不曾泄露过内部情报，包括宇野千代所提供的资料里头也不曾提及这个实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简单的一份名单，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令人不得而知。
收了心思，中也退了出去，还想往下继续看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中也有些疑惑，当下便拉开椅子走去开了门。
刚开门，就看到抱着他睡前塞给她的那一只小玩偶的小小千鹤站在他的门口。
大眼对上小眼。
“你怎么起来了？是要上厕所？”中也问道。
千鹤摇摇头。
“那你想干嘛？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难道是要他哄？
中也心力交瘁。
在中也进行脑中活动的时候，千鹤伸手扯了扯他的裤腿，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望着他，没了一开始的面瘫表情的她看上去倒也有小孩子的纯粹了。
不去想别的，这还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的。
再怎么说也是千鹤的小时候，他没理由会讨厌的。
接着，中也在她面前蹲下，也多了几分耐心，揉着她的脑袋，温和地笑了笑，“小孩子太晚睡的话可是会长不高的。”
虽然他知道她将来就是长不高了，但孩子还是得哄哄的。
这时，她抓着他的衣服，很认真地看着他。
“我，睡不了。”
中也失笑，“怕黑？”
毕竟是孩子嘛。
千鹤摇摇头，一手抱紧了娃娃，有几分犹豫和迟疑，好一会她才又说，“我，不习惯。”
漂亮的大房间、柔软舒适的大床，只有她一个人，还安静得吓人。
她不是笨蛋，她当然知道那房间不是她的，所以她不习惯。
中也愣了愣，接着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朝她房间走去，再把灯打开，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借由着灯光，他才得以看清千鹤的房间。
除了那几次，他鲜少会踏入这个房间，直到她不在了，才发觉心中空了一处，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香气让他有些苦涩心酸，像这样与她分离，见不到面，还是第一次。
中也的视线落至一旁的相框上，上头的照片是他的。
讨要照片的时候她曾说过，想一觉醒来就看到他，这样一天都会有好心情。
而旁边的那个相框里的，正是他们一起照大头贴的时的合照，而那也是他唯一一次和她的合照，她和外头那些动不动就喜欢在社交平台上上传自己自拍的女孩子不一样，她虽然好看，却基本上不拍照，她的时间，仿佛都留给了她。
离开了她以后，他才感到如此寂寞。
“我，不要住这里。”
小千鹤抱住中也的脖子，把脑袋埋入他脖颈间，带着几分睡意和鼻音，她的嗓音哑哑的，听着有些可怜。或许就是困了，她才没晚上那么闹腾，也没那么疏远他了，反倒多了几份亲近和依赖，这倒是让中也有些意外。
中也伸手抚摸着她的脊背，出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不要住就不住，今晚要跟我睡吗？”中也问。
“可以吗？”她睁着朦胧的大眼望着他，语气有几分小心翼翼。
中也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当然了。”
她们迟早也是要换回来的，这小东西回去了一定也要再吃苦，这是他怎么也改变不了的，那样的话，他倒不如利用剩下来的时间里为她制造美好的、足以称之为童年的回忆。
终归他没法把这小家伙和他心里的那个当做是一个人，帮她洗澡时可能还有些不好意思，但相处下来，他心里果然还是只有那个满脸笑意、时而调皮的可人儿。
等到她回来了，一切都会恢复如初不是吗？
他会耐心地等待的，他相信，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
羊，据点。
时间已经不早，羊的成员多为孩子，不比成年人，但考虑到入夜后的安保问题，底下的孩子们自发地制作了一张轮班表，今夜值夜的人轮到了白濑柚杏，还有另外一名初级成员高城。
中也拿着澡盆从澡堂出来，身上还带着几分湿气，在回去的路上，恰好听到了守夜的那三人正在谈论有关千鹤的事情，留了个心眼，中也并没有直接阻止，反而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虽然他对这样偷偷摸摸的行为极为不齿，但好奇心还是教他按讷不住。
三个人，能明显从柚杏那里感觉到对千鹤的不满，另外两人似乎是持肯定意见的，尤其是高城，在说起“新鲜血液”之时，话语间的兴奋是掩饰不住的。
可他们说的话却让他有些不舒服。
“她说自己有异能力你们就相信了？你们也太天真了吧？”柚杏抱怨着，“没准她就是敌人为了刺探我们虚实才派来的间谍呢！”
“我说柚杏你也太敏感了吧，今天晚上可是一句好话都没听你说过啊。”高城挑眉看着柚杏，揶揄道，“你们女孩子的妒忌心也太强了吧？”
“哈？妒忌心？我为什么会妒忌她？！”柚杏越说越激动。
“冷静点，柚杏，你确实有点过分了。”白濑思索着，又道，“中也介绍来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们组织现在正好是缺人手的时候，多一个异能力者，对我们有绝对的好处。”
“连你也这样！”柚杏满脸不可置信，“你们一个两个都被她灌了迷药了吗？中也也是，你们这些笨蛋！等到出事了别后悔！”
“哟，终于说到中也了，我说你就是见不得人家和中也好吧，你还敢不承认你喜欢中也？”高城耸耸肩，无谓道，“反正在你眼里我们这些人也只是他的陪衬吧，所以我才说了，你就是在嫉妒人家比你漂亮也比你温柔。”
“高城，别这样。”白濑瞪了他一眼。
“嘛嘛，也确实如此，我们组织本来就只是在利用中也的力量才得以运转的，如果不讨好他的话，说不定人家什么时候就走了，柚杏你没有本事留住中也的心，那也没办法吧。”高城讪讪笑着，然后拍了拍白濑的肩膀，“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白濑没有言语，算是默认，而柚杏急红了眼，又觉得面上无光，哭着骂着跑了。
中也遁入黑暗中，心中想着那一番话，虽然听着很烦躁，但他却无力改变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位于上层的人不得不肩负的责任。
就在柚杏走后不久，跟着又来了几个刚洗好澡的伙伴，和白濑以及高城谈了起来，谈话的内容三句不离千鹤，毕竟是刚加入的伙伴，每个人都新鲜得很，只是——
“喂喂，你也太不人道了吧？”白濑皱眉，“十点以后澡堂可是不许女性出入的。”
“我当然知道啊哈哈哈，不就是小小开个玩笑嘛，谁叫那女人对我爱理不理呢，就知道对中也谄媚，我可是妒忌得很啊，谁都喜欢中也的话那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其中一人一脸坏笑，“差不多时间了吧？”
“刚刚收到消息，说是已经准备洗漱了。”另一人挤了挤眼。
高城吹了声口哨，“所以你们不怕中也知道了把你们都吊起来吗？”
“到时候死不承认就好啦！”
“中也对我们可包容了！”
“诶嘿嘿说不定邀请一下，他也和我们一起去看呢！”
“哈哈哈哈你们倒是去试试看？”高城一脸看热闹的样子笑着道，“要不要一起去观摩观摩，白濑？”
白濑忍不住红了脸，“我，我不去！”
“咦，你也别遮遮掩掩了，你也对那女人感兴趣吧，我们大家伙都一样，组织里女孩子那么少，看来看去就那几个，腻都腻死了，好不容易来了个高级点的，当然要一睹为快啦！”高城揽住白濑的肩膀，调侃道。
“吵、吵死了！”
“别别别，可别抢了中也的傲娇人设啊，哈哈哈哈！！！”
几人哄笑着，相约一起去偷/窥。
不远处的拐角，只剩下了一个还在原地打转中的澡盆，刚刚中也所在的位置早已没了人影。
心急如焚的中也顾不上其他，一股脑往回冲，只希望能赶在其他伙伴以前快一步找到千鹤，一想到那些人围着欺负她的场面，他怎么也无法释怀。
千鹤将换洗的衣服挂好，因为今天摔过，所以她找了其他成员借了身比较合身的衣服，想说洗个澡，但很快，她就发现了端倪。
有个小孔，正冒着冷气。
她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然后将换洗的衣服直接挂了过去，完美地挡住了那一个小洞。
就那点小伎俩，在她这里根本不够要看，想当年她的反侦查成绩在组织里可是一直都名列前茅的。可以说，羊里头绝对找不出任何一个比她还有经验的人了，毕竟是作为纯杀手而被培养长大的。
她决定随便冲冲再擦洗一下身子。搬来小凳，放在水阀旁，她开始一点点脱下厚实的外衣，这里的条件简陋，没有能泡澡的地方，就只有一间由空房改造的洗漱房而已，一次性可以容纳3-5人同时洗漱，不过组织里也许是有精于水电改造的人，排水设施和热水装置都做得很精良，不得不说羊也是很专业了。
千鹤将外衣脱下，挂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全身只剩下一件白色的衬衫。考虑到后头还有个没有堵上的洞，她并不打算全部脱了，因此只得隔着衣服将就冲一冲。
打来一盆水，从上至下一倒，偏高的热水还是将她的肌肤烫得红红的，放下盆，她仰着面，伸手将打湿了的头发往后拨，一面用手拨去脸上的水，她抖了抖身子，热气开始四处弥漫，气氛稍显暧/昧。
接着，她又打来一盆水，再一次浇下，这一次，她将衬衫的扣子解开几个，然后那过一边的香皂，一阵搓洗，再将毛巾探入衣内开始擦拭身子。
说时迟那时快，中也已经到了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左顾右盼的，也没见有人在偷看，稍稍缓了口气，接着便听到里头有哗啦啦的流水声。
中也愣了愣，气氛陷入死寂，忽然，他的脸刷的一声就红了。
里头洗上了啊。
就在中也羞到无地自容的时候，渐渐的，他听到了高城的嬉笑声，一瞬间，就好像有一桶冷水当头一浇，他哆嗦了下，能感觉到他们就是往这里来的。
目的不言而喻。
中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应该怎么说？路过？然后怎么阻止他们？
坦白？
要是他们怀疑他偷看了怎么办？！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中也的大脑高速运转着，千万种可能性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但没有一个方法是能完美避开这一切风险的。
最后，他脑中浮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能避免他们发现，又能敷衍过去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