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1 / 2)
如果换做是三个成年大汉,受伤的跛脚瘦虎或许还会有所忌惮,可姜秾她们三个六岁、九岁和十一岁的小孩子,对它来说就是一顿鲜嫩好餐了。
不甘心放弃一顿好餐的跛脚瘦虎,在树下徘徊不去,不时就往树上蹿一下,意图把树上的猎物扑咬下来,却屡屡未能得逞。
于是气急败坏地‘嗷呜’长啸以恐吓猎物,意图让猎物自乱阵脚自个儿掉下来。
然而三棵树上的三个,都不是那种一吓就哭的一般小孩子。
姜秾和沈甜两个自不必说,或长或短到底是活过一世的,心里素质终究不一样。嗯,哪怕现在沈甜正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四路齐下……
而葛圭章读书多,间接见识也就广阔,些许事情是不会慌乱的。
树下跛脚瘦虎不甘心到嘴的好餐丢了,嗷呜徘徊踱步;树上三人坐在高高的树枝上,抱紧树干不松手。一方上不来,一方也不会脚软手滑掉下树,于是就这样僵持上了。
僵持之间,三人也都在等着怦然轰鸣的心跳慢慢平复下去。
只是平复的方式有所不同,姜秾和葛圭章是面无表情地双眼看向前方,不知在想什么、也或许什么都没想,而沈甜则是一边打嗝、一边稀里哗啦地哭,真是好笑又可爱。
过了一会儿,沈甜抹了两把眼泪,忍不住抽噎地问姜秾:“大佬、秾姐,我要喊武壮哥他们吗?”
姜秾循声转过头,看向哭得鼻尖发红的沈甜,“不哭了,没事的。暂时不喊他们过来,等会儿再说。”
姜秾的一句安慰,让沈甜再次眼泪喷涌,却只能强忍不敢嚎哭出声,“嗯,哦,好。”
葛圭章在另一棵树上听见后,很容易就明白了姜秾的想法。
树下这只跛脚瘦虎,是一只差不多丈长的成年大虎,虽受伤后应该是瘦了许多,但也还有三百来斤重。哪怕张武壮天生力气甚大,全力一击能打碎一只野猪的坚硬头骨,但这次的老虎与上次的野猪大有不同,老虎更加灵活机警,也更有杀伤力。
张武壮年轻经验浅,未必能斗得赢树下这只跛脚瘦虎。
基于此,姜秾才决定不喊另外三人过来,以免徒添伤亡,像现在这样就和这只跛脚瘦虎耗着,耗到它耐心告罄,耗到它放弃猎物自行离去。
然而,刚才他们有大声尖叫、以图让老虎分心,这会儿老虎又在树下嗷呜长啸、恐吓他们,这样大的动静,怕是早就传出去了……
葛圭章所料没错。
首先赶到的依旧是手长腿长的张武壮,他举着那把明晃晃的大刀,毫无畏惧地冲向那只斑斓大虎!
树下的跛脚瘦虎比上次的大黑野猪要警觉多了,早在张武壮出现时,它就已经察觉到了。张武壮冲上来的同时,跛脚瘦虎也在几步助跑后,高高向前跃起!
然则老虎不愧它丛林之王的名号,它知晓要避开来人手中的大刀,于是跃在空中时虎躯一扭,就转了向,转向左侧进攻!
不过同样的,张武壮不仅力气大,战斗本能同样惊人。未经思考便与扑来的大虎几乎在同时,向左一扭腰身!于是腰身带动大臂再牵引小臂,上半身一弯向前倾去,如此倾尽了全身之力的一刀就砍了出去!
几乎就在张武壮砍出一刀之前,大虎也扑到他面门了,狰狞虎口直取张武壮脑袋!但在砍出那一刀之前,张武壮上半身一弯向前倾去,也正是这一弯一倾顺带一低头,避开了迎面咬来的虎口……
一刀砍出,‘噗嗤’……一声,这轻微的‘噗嗤’一声拖得有些长。
当然得拖得有些长了。张武壮的那一刀,倾尽了他全身之力砍出,在砍出的去势将尽时、弯身前倾的后势赶上,刀背抵到肩胛骨处,继续随着弯腰的后势向前划出去,刀入肉的‘噗嗤’一声自然就延长了。
大刀从跛脚瘦虎的前胸入体,向后拖拉,到后肛才散尽后势……张武壮这一刀,在跛脚瘦虎尚且腾跃半空时,就将它给开膛破肚了。
虎躯怦然落地,没来得及挣扎,就无声躺平了,虎血无声淌开,血中有白中透黄的弯曲虎肠流出……
张武壮被浇了满头满脸一身虎血,他伸手摸了摸衣服破开一道口子的后肩处,感觉出只是一点小刮伤,没有什么事。
夏五斤和王五七两人,比张武壮腿短,随后才赶到。看见地上一只躺平浸在血中的斑斓大虎,惊魂不定地上下四处张望,这才看见树上的三个人。
“秾妹,没事了,下树来吧。”夏五斤仰头笑出一口大白牙,双眼眯笑着,末了还逗笑道:“你会下树了吗?”
姜秾:“当然会。”说完就转身,抱着树干一边向下滑、一边伸脚去探下面的树枝,与上一次夏五斤教的下树方法一模一样,一步不差。
姜秾下到地上时,沈甜和葛圭章已经在和其他人说话了。
沈甜把头抵在张武壮的腰间,一边笑一边哗哗流眼泪,顺手就揪起面前的衣摆擦着眼泪鼻涕,“呜呜呜,张武壮我吓死了,我秾姐差一点就要被咬了!你好厉害!给我们报仇了,开膛破肚都不解恨,得把它碎尸万段!”
张武壮拿邻居家这乖巧软甜的小妹没法,只恨不得把整件衣服都给她擦鼻涕眼泪!“不怕不怕,我已经把老虎杀死了,嗯嗯,把它碎尸万段!到时去卖虎肉虎骨时,必须是将它碎尸万段。”
王五七看了看两处都有两人,就葛圭章一个人下树后孤单伶仃站着,于是非常有同伴爱地上前,拍拍他的胳膊安慰:“不怕不怕了哈,老虎已经死了,没事了,不怕不怕…………”
葛圭章像看傻子一样,看了面前这人一眼:“王五七,你当在哄三岁小孩儿呢。”
王五七:“……”被怼就很可怜。
夏五斤蹲身,把姜秾被咬掉的一只鞋放在她右脚前,“吓到了吗?”
姜秾微微屈膝弯腰,一手撑在夏五斤的肩膀上借力,另一只手把脚上半穿着的鞋提上鞋跟,穿好了鞋,两人重新站直。“只有一点被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