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1 / 2）
周日凌晨,皮笑笑开始值下半夜的班。
凌晨四点，平静的值班工作结束，她打开智能终端，给祝辰发了句日常的“早安”。
猝然听见第249号存款机大喊。
“我的妈呀！”
她问：“怎么了？”
存款机慌张道：“我清点存入钞票的时候,手动辨别?出?一?批伪|钞。”
她记得存款机是依靠自动识别?功能确定存钞真伪的。自动识别?功能很强大,绝大多?数伪|钞都无法通过。
坊间有一?句话：若□□能通过存款机的自动识别?功能，那和真钞有什么区别?？
能通过自动识别?功能的钞票,手动辨别?大多?看不出?问题。
能靠手动辨别?发现钞票真伪的,只有一?种——用妖力做出?来的伪|钞。
“报警吧。”皮笑笑说：“报妖管局的警。”
取款机最后清点出?来的伪|钞金额为十?万人类货币，金额较大,惊动了行长。
行长早饭没顾上吃，直接来银行。
看着十?万的伪|钞,他气得踢了两?脚取款机的柜门。
“别?躲在取款机里装死?，说说,怎么能一?次性收到这么多?伪|钞都没当场发现？但凡你手动抽验一?张,都不至于造成现在的后果！”
皮笑笑不认识取款机背后的妖怪,她们平时都直接称呼对方机器编号。
249号委屈地辩解着，“我看这些?是人类货币,就以为能过自动识别?功能的都是真钞,没想到会有妖对人类货币出?手。”
不怪她这么想。
妖制造□□,要么用印刷技术伪造人类货币，要么用妖术伪造妖币。
这两?者?都属于金融犯罪的领域，罪责相对较轻。
而用妖术伪造人类货币,则属于破坏人界妖界共同条例的刑事犯罪领域，罪责重。
一?般的妖没有胆子这么做。
没想到今天被249号存款机碰到，她又?恰好没手动抽验。
行长语气不善道：“没想到，没想到是理由?吗？你最好祈祷能抓住罪犯,不然这个钱你自己赔。”
249号很自责，她知道这件事情自己负全责，但她有严重的社交恐惧，只敢躲在存款机后面工作，不敢和人面对面打交道。
她小声问：“行长，待会儿妖管局来调查，我能不能不出?来？”
“你还在这儿跟我讨价还价？谁给你的脸！”
他们谈话的时间，皮笑笑进入银行后台系统，查出?嫌疑人的影像。
嫌疑人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长相。
但皮笑笑记得，这个人来过她的取款机取了一?笔钱。
她对这个人的气味有点印象。
与其在这里讨论有的没的，不如努力把嫌疑人抓到。
她对行长说：“行长，嫌疑人在我这里取过钱，我对他有印象。待会儿妖管局来调查，249号待在存款机里也能回答问题。如果要出?银行协助妖管局抓人，我和249号都见过嫌疑人，我去也是一?样的。”
249号向她投来感?激的目光，她摇摇头，示意不用谢。
她不仅仅是帮249号，也是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协助妖管局抓人，绝对会遇到祝辰，和祝辰一?起工作也就顺理成章。
行长无所谓，只要案件顺利解决，他不背责任就行。
他对皮笑笑说：“是你主动要求协助妖管局的，不是我逼你的，出?了事自己承担。另外，你协助办案的时候，250号取款机的值班由?249号代理。”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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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辰接到报案的时候，已?经?早上七点。
郑殊给他发来的通知。
【老大，妖管局附近的那家?银行发生一?起刑事案件，涉及使用妖力伪造人类货币，已?上报给赵局。】
祝辰半个小时之内赶到妖管局，同郑殊汇合。
他一?到，郑殊便把整理好的案件资料递给他。
祝辰粗略翻了两?页，问：“嫌疑人在第249号存款机里犯的案，你们审查小毛球干嘛？”
他记得皮笑笑负责的是第250号取款机。
郑殊解释：“嫌疑人在皮笑笑那里取过钱，我们一?并审查了。”
祝辰看完案件资料，一?针见血地总结道：“嗯，查了两?小时没查出?任何线索。”
郑殊挠头，“是，嫌疑人很谨慎，把自己包裹得严实。我们调取周围的监控，无法确定嫌疑人的活动轨迹。”
对方有备而来，没那么好追踪。
祝辰再?次翻阅资料，仔细观察□□上附着的妖力，吩咐道：“让苟昀闻闻□□的气味，顺便去银行带上负责249号存款机的妖，备车，出?外勤。”
苟昀是只狗妖，嗅觉灵敏，闻过气味之后能反向追踪。
负责249号存款机的妖见过嫌疑人，即便嫌疑人包裹严实，仍旧能通过身量体型进行辅助辨别?。
“得令！”郑殊立刻去办。
片刻后，郑殊回来，对他说：“老大，办妥了。就是，银行那边来的人是皮笑笑。”
“她？”
郑殊点头，“我去要人的时候，她们行长让皮笑笑协助我们办案，并且说这是皮笑笑自己提出?的。”
祝辰沉吟，怀疑行长给皮笑笑穿小鞋。
白天是皮笑笑的休息时间，她工作了一?晚上，没必要主动提出?协助办案的请求，吃力不讨好。
他和行长打过两?次交道，知道这人记仇且报复心强。他以为食人妖乌龙案已?经?过去，也表示过自己和皮笑笑很熟，行长应该不会为难皮笑笑才对。
凡事没有绝对，他问：“确定是小毛球主动提出?的吗？”
“是吧，我看小毛球干劲满满。”
“嗯。”祝辰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等会儿见到皮笑笑可以当面再?问。
他说：“先办案，走。”
妖管局前。
祝辰和郑殊下楼时，苟昀和皮笑笑也到了。
四人集结，祝辰让郑殊把案件资料给苟昀，他则走到皮笑笑面前问：“听郑殊说，你主动要求协助我们办案？”
皮笑笑点头，“是的，我见过嫌疑人，掌握的信息不比249号存款机少。”
“不是怕你掌握的信息少，而是连轴转会累。”
“不会的，今天我不用值班。行长让别?人替我值班，我负责协助办案。”
祝辰放心，看来行长没给皮笑笑穿小鞋。也就说明，真的是她主动提出?协助妖管局办案的。
可是，放着闲适的值班工作不选，反而主动揽下查案的苦差事，她是怎么想的呢？
人做出?一?个举动，往往有其目的性。
祝辰思来想去，觉得皮笑笑的目的只可能是一?个。
他问：“你知道这件案子是我负责吗？”
“知道。”
“先知道案子由?我负责，后向行长申请协助妖管局调查？”
“是啊。”皮笑笑想，在这件案子上和祝辰有交集，她才能获得安稳值嘛。
祝辰清咳一?声，掩去笑意。
小毛球真的好粘人哦！
平时休息时间粘他也就算了，工作上也想方设法和他产生交集。
她知不知道嫌疑人可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
她一?个貔貅，没有战斗力，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算了，看在她是重要人证的份儿上，他就勉为其难地护她周全吧！
他变魔术一?般，从身后拎出?一?个塑料袋，袋里装的都是吃的。
“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待会儿忙起来不一?定能顾得上吃饭。”
妖一?两?天不吃饭也没事，不过祝辰的好意，皮笑笑自然不会拒绝，“谢谢。”
她随便选了一?个三明治。
祝辰：“多?拿点。”
“不用了，你们也要吃的。”
“我吃过了，他们吃剩下的足够。”
郑殊&苟昀：不用管我们，我们吃狗粮已?经?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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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昀闻过伪|钞上的妖力气息，摇了摇头。
“老大，郑哥，伪|钞上虽然残留了气息，但是这种气息复杂，至少有上千只妖接触过这张伪|钞，一?个个排查几乎是不可能的。对方应该知道我们能对气息就行追踪，从而让伪|钞上的气息变得复杂。”
“连你也没办法？”郑殊好不容易看到的线索，就此断了。
苟昀摇头，“气味太繁杂，我反而会陷入嗅觉困境。”
祝辰打开案件资料，寻找有无别?的线索。
伪|钞的数量不少，整整十?万，要制造出?这些?伪|钞就不是件简单的事，需要瞒过妖管局的眼线施展放出?大量妖力，必定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
庐城荒无人烟的地方不过五六处，实在没办法，只能一?处处去寻找。他在地图上画出?几处标记。
皮笑笑凑近道：“能把资料里的伪|钞借我看看吗？”
祝辰没有防备，猛得离皮笑笑这么近，一?时不知所措。
皮笑笑柔软的毛发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擦过，留下一?片痒意。
“你，你突然凑这么近干嘛？”
“不近，我都没碰到你。”
祝辰的耳朵红透了。
这还不算近？小毛球到底想凑得多?近啊！
他别?扭的把资料放远，“你尽管看，别?突然靠这么近。”
如果不是突然，他倒是勉强可以接受她的靠近。
祝辰平复情绪，耳廓上的绯红褪去，把地图交给郑殊，让他带路。
如今之计，只有去到一?个个可能的地点，实地勘查。
皮笑笑嗅了嗅□□上的气味，说：“嫌疑人取款的时候，我闻到过他特有的气味，即便是一?点点，也确实是从他举手投足之中释放出?来的，和□□上沾惹的某种气味一?致。”
“能通过气息追踪吗？”
“我试试。”
祝辰以为皮笑笑说的“试试”，真的只是试试，把握性不大。
直到皮笑笑通过气味搜寻，带着他们来到西郊的一?处废弃仓库，看到一?个和嫌疑人相似的背影。
那人十?分小心，每走两?步就要停下来，观察四周情况。
一?看就不对劲。
祝辰比了个手势，示意郑殊跟他走，苟昀和皮笑笑在原地等待。
他渐渐隐去气息，跟在嫌疑人身后。
皮笑笑和苟昀找了个隐蔽的树丛，蹲在原地等待。
须臾，草丛外传来动静。
苟昀闻出?是祝辰和郑殊的气味，正准备告诉皮笑笑，见对方神色自若，这才记起他们能找到这儿，全靠她敏锐的嗅觉，她一?定已?经?闻出?祝辰的气息。
他暗骂自己多?事，险些?班门弄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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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笑笑闻到祝辰的气息，扒拉开草丛，就见祝辰押着一?个中年络腮胡男子，而郑殊正跟在后面整理着资料。
她仔细打量络腮胡男子，确实是今天凌晨来取款机取钱的人，身上的妖气也和她当时闻到的一?致。
祝辰对她说：“我们要等到刑侦队到场才能离开，你先回去。今天的事谢谢你，想要什么礼物尽管提。”
皮笑笑一?路上没时间看存折上的安稳值进度条变化，她不知道安稳值有没有增加，但是她不想现在就离开。
她底气不足地问：“我在这里会不会妨碍到你？”
“不会，你在这里会无聊。”
“不无聊，”她笑道：“你不也在吗？”
祝辰一?时无话，随即低声道：“随便你，你要待在我身边我还能赶你走不成？”
皮笑笑没听清后半句，“啊？”
“没事。”祝辰依稀带着笑意。
“哦。”她想，他没生气就行。
郑殊记录案件的侦破过程以便归档，他说：“这次确实多?亏了小毛...皮笑笑，不然今天我们要把整个庐城跑一?遍。”
他递给皮笑笑一?份地图，是先前祝辰勾勾画画的那份。
地图上被圈出?的地点共七处，分别?位于庐城的东南西北各个方位。
嫌疑人所在的废弃仓库，也赫然在列。
皮笑笑说：“不敢当，即便没有我，靠着祝辰勾出?来的地点和你们的配合，也能很快找到这里。”
郑殊心想，你夸老大就夸老大，不必带上我们，我们习惯了。
然而只有郑殊一?个人习惯了，苟昀不是。
他只有嗅觉灵敏，对气氛的感?知迟钝得不行，接话道：“小球球你超厉害的，是犬科妖吗？我们有可能是同宗，交个朋友。”
郑殊捏着眉心，这倒霉孩子，没看到他身边的祝辰脸都黑成锅底了吗？平时看到女?孩子也没见你这么主动，这次见到大嫂就赶着撩！
他再?不出?手相助，恐怕苟昀没办法活着回到妖管局。
“交个屁的朋友！就算皮笑笑嗅觉灵敏得和狗一?样，也不会和你同宗。她至少是只小型犬。”
皮笑笑假笑：本体貔貅，有被冒犯到。
苟昀尬笑：本体大型犬，有被冒犯到。
祝辰一?记手刀劈在郑殊头上，“瞎说什么！有这闲工夫去催催刑侦队，让他们赶紧过来。”
他知道皮笑笑一?直以来隐藏本体是貔貅的事情，为避免郑殊和苟昀继续聊这个话题，他及时将对话截断。
郑殊捂着头委屈：明明他是来调节氛围的，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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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队赶来处理现场，祝辰带着嫌疑人回局里做笔录，皮笑笑跟着他回到妖管局。
郑殊进审讯室之前，见苟昀的目光依旧黏在皮笑笑身上，忍不住提醒这个倒霉孩子。
“别?看了，这是大嫂，再?看信不信老大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大，大嫂！？”苟昀震惊。
郑殊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错身而过进入审讯室。
徒留苟昀一?人站在妖管局的走廊上，消化着令人错愕的信息。
苟昀承认，在妖管局楼下见到皮笑笑的第一?眼，他只是好奇。
这么小一?只毛球，妖力也不强，老大和郑哥为什么要带上她？
即便郑哥说她是目击证人，他还是觉得不妥，觉得她是这次办案的累赘。
当她提出?闻一?闻□□气味的时候，他不以为意：她难道比他这只妖管局专聘狗妖的嗅觉还要灵敏？不可能，看着吧，结果只会是“狗门弄鼻”。
后来，她真的靠着嗅觉，找到嫌疑人的老巢。
苟昀心情复杂。
一?方面自己被打脸，心里有些?不快；另一?方面她的嗅觉确实不比他差，他产生惺惺相惜之情。
听到她谦虚且不邀功，他对她的好感?度进一?步上升，心中的不快烟消云散。
他第一?次对女?孩子有好感?，不知道怎么表达，只会夸夸她，问能不能交个朋友。
虽然没有后文，他还是不肯放弃，视线情不自禁地落在她的身上。
然而，郑殊告诉他，她是大嫂，是老大的人！
苟昀的内心发生八级地震。
他看见买水回来的皮笑笑，强迫自己挪开目光。
这是大嫂这是大嫂这是大嫂。他在心里默念着。
皮笑笑不懂他的心理活动，走到他面前，对上他的视线。
苟昀心里苦，低头，再?次避开视线。
他听见塑料袋一?阵窸窣的声音，而后皮笑笑问：“喝水吗？我买了饮料，你挑一?个。”
他微微抬起视线，落到塑料袋里。
那里有四瓶饮料，分别?是纯净水，果汁，碳酸饮料和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