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见面(2 / 2)
“对啊,究竟是哪家的公子啊,胡乱掺和进我们的事情里?”
姑娘们开始一致对外了。
张景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更别提自报家门了。
现在有个地缝,他都恨不得立马钻下去。
“多谢诸位还我清白。”卫宛凝直到真相大白那一刻,才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众多小姐听到这句话后,纷纷羞愧地垂下头去,她们也只是人云亦云罢了。
方才被人牵着鼻子走。
现在回想起来,简直不堪回首。
不过作为那个被陷害的人,卫宛凝始终是沉静冷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场闹剧。
那位被放蝎子的林小姐,以为她要自己的道歉。
她才拈着帕子擦了擦脸,嗫嚅着要开口说对不起。
就发现卫宛凝足下一转,走向了中间,只说了一句话的洛汀菡。
“宛凝,我也是一时情急,才会误解了你……”洛汀菡眼睛里,蓄了浅浅的泪意,心里倒是不以为然。
她认为,按照卫宛凝的性子,不会把这当成一回事的。
所以自己也不在意,还笑嘻嘻的伸出手去,想要和对方混淆过去。
卫宛凝也一个字都不说,笑着攥住了她的手腕。
就在对方满以为和解时,卫宛凝突然将她整个人,向前猛地一抻,“啪”的一声,在亭子里骤然响起。
洛汀菡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脸骤然一偏,耳朵响起了嗡鸣声,脸颊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她不敢置信地扭过头来,却见卫宛凝仿佛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慢条斯理的抽出帕子,开始一根一根地擦拭手指。
就在她抬起手,恨恨地指向卫宛凝想要说话时,卫宛凝才缓慢地回过头来,轻蔑地瞥了她一眼。
洛汀菡透骨生凉,她恨透了,她恨透了,这种目光,仿佛她们是多么高贵一样。
不,她们绝不高贵,而她也绝不低贱。
只要有朝一日,有朝一日能够将她们踩下去,通通的踩到泥泞里去。
被仰望的这个人就该是她了。
卫宛凝这次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将手里的帕子,轻飘飘地丢在桌子上,红唇吐出了一句话:“满肚子坏水就罢了,还这么蠢。”
洛汀菡拼死挣扎:“不,这不是我做的,你们没有证据。”
“好,你要证据是吗?刚才我要你们拿不出来,现在我却想让大家看一看我们的证据。”
卫幼卿步步紧逼,绝不松口:“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想,也许我们现在可以查一查,洛小姐的马车里,是不是有一套这位公子所看见的,衣着打扮呢?”
“怪不得,你特得送我那身绯色衣裙,我还以为是你为了回报我的。”
“衣裙吗,洛小姐好像也送了我的,不过却是天蓝色的。”
“啊,她也说送我了,我的是鹅黄色的。”
今天在场的绝大部分人,为了给洛家这个面子,也因为样式的确很新颖。
所以穿的都是她送的衣裙。
没想到,她竟然是为了陷害人的。
越想大家就越不寒而栗,有几个着急忙慌的要回去,先把这套衣服换下来。
“且不说,往日我待你如何,更不要论从前,你能进入这里,就是我的意思,现在我们不欢迎你了,请你出去。”
“至于始作俑者,现在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卫宛凝凉凉地说。
洛汀菡捂着脸泫然垂泪,她脑子里转的很快,要趁此时节掩面而逃。
可她忘了,还有一个受害的林小姐等着呢。
“原来是你干的。”林小姐大为憎恨。
“是啊,虽然林小姐开始对你有些误会,你也不该为了陷害我,将其他的无辜之人扯进来啊。
若是今日没有栽赃到我的身上,而是牵连了其他人,你心里是否会有愧疚之情呢?”
这个时候,卫宛凝擅长煽风点火的效果就来了。
卫幼卿看得军心振奋,对上口齿伶俐的几位堂姐妹,姐姐从来都是节节败退的。
今天的长姐,简直威武清醒的令人刮目相看。
林小姐大受震撼,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第一次和自己的对头卫宛凝,联手对外:
“好个恶毒的女子,日后但凡有我等出现的地方,都不许见你的人影,否则,倒要看看你家的生意,能在都城开到几时”
卫幼卿不仅对长姐大为改观,而且在这一刻他还想到了很奇妙的事情。
如果你想和某个人交朋友,那么,你们可以拥有同一个敌人就可以了。
洛汀菡无力辩解,强词夺理道:“你们怎么能这么说,这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一面之词。”
“我、我不是想这样的,我不是这样的。”
这句话一出来,旁边几个原本为甜言蜜语,和她交好的姑娘们,纷纷如同看见了蛇蝎一般,自顾自的躲开了去。
脸上带着她最痛恨的神情——避之不及。
这下可好,前阵子所有的辛苦,都付之东流了。
洛汀菡怎么也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最多想的,就是没有陷害成功而已。
谁知,直接让自己身败名裂了。
卫宛凝当然知道,不是洛汀菡太蠢,而是她低估了现在的自己。
当然,按照前世来说,对方这种方式,还真不算是低估了。
因为,她真的被洛汀菡这一招算计到了。
只是那句背刺她的话,不是在她面前说的。
而是背地里有意无意吐露的,表面上,与她还是千好万好的情同姊妹。
导致卫宛凝在一众贵女之中,声誉骤然一落千丈。
传她名声狠毒纨绔,是个蠢货草包。
也没有人愿意再如从前一般理会她。
渐渐的,她的身边只剩下了洛汀菡,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更别提婚嫁了,人人都觉得她是个毒妇。
她一心沉浸在与傅云帧未来成亲的美梦里。
虽然不在乎风言风语,但舍弃得太多,也就对傅云帧更加依赖不舍了。
满心都是要紧紧的抓住他不能松手。
否则,不就证明自己的选择,恰恰是错误的可笑的,自己以前的抗争,都是蠢不可及的吗?
现在想来,真是太蠢了,太蠢了。
面子什么的,哪有自己的未来重要呢。
“表妹,你不是说那个绯色衣裙的姑娘,是有问题的吗?”张景柯苦着脸说。
他是真看见有个绯色衣裙的姑娘来的。
还特意和温韶求证了后,表妹也信誓旦旦的说,她看见了那姑娘鬼鬼祟祟的。
他才会没头没尾的,跑去“主持公道”的。
温韶一脸委屈,揪着手里的帕子,软声低语道:“我也不清楚啊,表哥,我也是一时好心,以为是这样的。”
“好吧,好吧,你别哭,我也不是想要怪你。”张景柯面对女儿家的眼泪,霎时就溃不成军。
心里埋怨自己何必嘴贱。
这会卫宛凝一腔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妹妹身上。
至于上辈子那个做了孽的张景柯,她一早就把这一家人,都剔除了自己的视线。
张景柯的小厮跑了过来,满头大汗地说:“二少爷,不好了。”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张景柯刚刚无端吃了一同挂落,正郁闷得紧,语气和脸色自然也不大好。
小厮没有被他吓到,而是凑过来窃窃私语了一番,张景柯突然脸色大变:“遭了。”
“表哥,你这是怎么……”温韶莫名不已,很快想到了什么,随着他惊恐交加的目光望过去。
她倒吸一口凉气,也抓紧了张景柯的衣袖:“大表哥来了?”
果然,张景虞正气定神闲地站在对岸,遥遥地将目光掠过他们。
连手都不用招,就将如同落汤鸡一样的张景柯叫过去了。
张景柯临走前,如丧考妣的对她说:“我要死了,表妹。”
“表哥不会的吧……”对于张景虞温韶也惧得很,他本就是他们都很怕的那种长兄。
更别提自从他入仕之后,就更加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了。
所有的长辈都将他作为可以当家主事的家主了。
他们却还是要躲在家人羽翼下受到庇护的小辈。
根本没法和张景虞这种人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