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粥尚温(1 / 2)
若不是冰妤出了国,又会怎样?后面的话因为说闲话的人和听闲话的人走远了,站在暗处的夏星湖听不清楚,但用膝盖想也知道,无非就是什么“哪儿轮得着她夏星湖”这类的话。
夏星湖的父亲夏秋冬早年混迹在十八线小城镇,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直到长到快三十岁,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南下打工,攒了点身家,便琢磨着从小生意做起。他虽无人教导,也没甚受过高等教育,却凭着天生一股敏锐和拼劲,硬是在A市闯出一番名头,并且得到了文家老太爷的赏识,把二女儿嫁给了他。
夏秋冬靠着文家的人脉地位,加上自己多年积累的财富,一跃成为当地有名有姓的青年富豪。
他有财,却没势,在许多人眼里,夏秋冬地位有如赘婿。
在夏秋冬眼里,恐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孩子没跟着文家姓,名头好听点罢了。
文家外公也知道,夏秋冬这个人,敢闯敢拼,敢想敢做,若真让他入赘,他在世时还好,他若是故去,怕是谁也压不住,倒不如就开个口子,在有生之年重点培养培养孙辈,晾夏秋冬也翻不过自己的儿子去。
夏星湖若是跟着文家姓,那几个长舌妇也就说不出那句话来。
可偏偏她不是的。
在他们这圈人里,骆冰妤与夏星湖虽是同辈,却与陆泊言一般,和她差了足有六岁。若是都成年了才认得对方,也不过是几岁之差,可他们是长辈们看着长大的,当一个成了少女,另一个还是孩子时,便分出了区别。
更何况,骆冰妤和陆泊言都如此优秀。
夏星湖一口饮尽杯中余下的牛奶,已微凉的牛乳气味微腥,令她秀气柳眉轻蹙,而后又舒开。
骆冰妤回国与否,本不与她相干,何况这当口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很不必如临大敌。
说起来,她对此事的反应还不如兰琳大呢。
又处理了一会儿工作的事,经理说已到下班时间,并告诉她陆泊言已经来接。
倒勤快。
夏星湖今天是坐家里的车过来的,眼下陆泊言来接,相必原定来接司机没来。坐谁的车不是坐,她虽然不太想和他过多单独相处,倒也坦然上了他的车。
“早上忘了问你,昨晚睡得好吗?”
“还不错。”
陆泊言昨天晚上又在书房加班,倒省了她找理由去睡套间的工夫,让她得以在熟悉的大床上一觉到天亮。
但,她睡得好不好,早上看她气色不就知道了?就算当时忘了,事后回想起来,也就一通电话,或是一则简讯的事,巴巴等到下班时间来问,有点奇怪。
陆泊言看她一眼,见她经过一天的工作,仍然神采奕奕一如清晨,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昨天下午,她情绪就不对,昨天晚上还有短暂发呆的反应,让他很是担心了一下,生怕复诊书上“恢复良好”的内容是诓他的。
不过看来是他想多了。
陆泊言暗松了口气,转而问起她工作上的事情,比如今天有没有特别的事情,恢复工作习不习惯之类的。
夏星湖实话实说应了几句。
气氛还算融洽。
快到家时,夏星湖接了个电话,她温声细语,语气透着明显的欢快。
挂断后,陆泊言顺嘴问她句:“谁啊?”
夏星湖笑了笑:“黎影。”
陆泊言觉得名字有点熟,具体的长相却在记忆库里对不上号。
刚好车开进车库,停下,夏星湖没更多解释,先打开车门下去了。
总归是妻子的闺蜜之类的,陆泊言没再问,紧跟着下了车。准备和夏星湖一起吃饭时,却又被一通电话叫走。
工作需要,不好推辞。他无奈地放下手机,对夏星湖说抱歉:“我得去一下,晚上不能陪你吃饭了。”
夏星湖很理解:“嗯,少喝点酒,早点回来。”
她今天格外可人,陆泊言想亲亲她,来个爱的告别吻,夏星湖却已经转身,向人吩咐:“一会儿做碗粥,确保十点后随时能喝。”又细细嘱咐每样原料要怎么处理,芝麻要研得细细的等等。
陆泊言对着妻子认真的背影张了张口,终是摇头一笑,自去换衣出门。
等陆泊言的车驶出大门,夏星湖独自坐在餐厅,一边吃饭,一边给黎影打电话。
“这事儿不太好办。”
夏星湖也不着急:“好办我自己就办了,这件事还得劳您大驾。”
那头默了默。“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