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2 / 2)
“毕竟宫里就这么几个人,陛下平日里日理万机,而我是个闲人,母后也是个闲人,自然是要做个伴的。回头我和母后在园子里烤鹿肉的时候,或者我和母后在太液池上泛舟的时候,只要一想到我们这么悠闲快活,而陛下还在清勤宫里焦头烂额地看折子……这滋味一定格外美妙。”庄采薇一脸神往地畅想着。小模样看着又是幼稚又是好笑,这是在报昨日玉阶上言成简那番话的仇了。
“你可以试试。”言成简不与她争口舌,很是从容地回了一句。
清勤宫那边没有别人,等着觐见的,是专程回京参加帝后大婚的言成箫。
从前每年宫宴的时候庄修然都会带着一家老小赴宴,因而庄采薇也是见过言成箫几次的,要说言成箫这个人给人的印象,就是两个字——清冷。
这种清冷和庄君源那个没有表情的正经冰山脸不一样,言成箫看上去仿佛对很多事情都没有兴趣似的,多数时候都置身在周遭之外,没什么热情的模样。
庄采薇不太知道该怎么和这种人搭话,好在言成简和言成箫也并没有需要她搭话的地方,因为是同辈,言成箫便只是行了礼,双方互相敬了茶,并交换一番贺仪和红包,就算走完了流程。
言成箫的长相和言成简不太一样,约莫是随了贵太妃,生得很是英伟,眉宇间也多有肃杀之气,说起话来铿锵有力,和言成简那副春风和煦的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俩一个在上座,一个在客座,三言两语地交换着政事上的闲聊,庄采薇插不上话便托着腮来来回回打量,其实像言成箫这般模样的人她在崇天军里见过很多,皆是意志坚定能打能杀之人,反倒是言成简这种看着一副好脾气笑模样,偶尔说出来的话能噎死你的,她这辈子也就遇见了这么一个。
但是要比起来,庄采薇还是觉得言成简要更好相处一点,毕竟他常常雷声大雨点小,从小到大庄采薇不知道听了他多少不着调的威胁,从来没有一个落到实处的,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见到面了该怎样怼还怎样随性地怼,即便是他现在当了皇帝,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大概他真的底线很低,以至于庄采薇至今都还没触到。
而言成箫这样的人,就多了一些拘谨。
“前些时候听闻皇后娘娘出了点事,臣很是担忧,也着人查了一些,查到北方有一些异动,后面就失了线索,只能再去查那种古怪迷药。”胡思乱想之际冷不防言成箫突然说到了庄采薇的身上。
庄采薇和言成简对视一眼,之前被绑架的事虽然对外头能瞒得住,但是朝中几位重臣是瞒不过的,只是为了戚念双的名声着想特意将她省去了,因而言成箫知道也不奇怪。
言成简靠在椅背上撑着头道:“那药查得怎么样?”
“查出其中有一味植物应当是北方远海那边生长的,在早年的脉案里见过,却难以确定是何时进入内陆的。”
“哦……”言成简不知可否地答应一声,干巴巴地说了句,“你也算费心了。”
言成箫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见言成简没什么兴致的样子,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借口时间不早退出去了。
这会儿正是快要用午膳的时候,庄采薇正想着他们是回寝宫用饭还是在这里解决,就见言成简揉了揉太阳穴,顺着言成箫方才的话题说了下去。
“庄采薇,你还记得朕跟你说过这件事朕也查到和北边的外族有关吗?”
“记得。”还是让她二哥传的话。
“其实……在查到这个线索的时候,朕就能确定了,定然不是北边的事,所以就没再查下去。”
“嗯?”庄采薇表示听不懂。
“有人把线索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朕上勾呢。朕偏不上,你看……这不就又来试探了吗?”言成简勾着唇角轻声笑了笑。
“啊,你是说二殿下……?”庄采薇恍然。
若这件事真的是言成箫所为,那背后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争夺皇位,首要的就是必须在言成简和手握重兵的庄修然之间制造罅隙,还有什么比祸害庄采薇更方便的呢?
“哇,都说最毒妇人心,我看二殿下这专挑女子下手的做派也委实是不怎么样啊。”庄采薇表示十分嫌弃,“定然成不了大器的。”
言成简倒看上去挺高兴的:“随他去,总还有后招的,等着就是。”
正这么说着,高福突然从外头进来通报道:“回陛下、娘娘的话,苏婕妤求见。”
言成简一听,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了个无影无踪,看着反而比方才的言成箫还要冷上几分似的,皱着眉道:“她来做什么?”
高福便道:“苏婕妤说按礼数要给皇后娘娘请安,得知娘娘在这,便过来了。”
庄采薇左看看右看看,对言成简这难得的厌恶脸色有几分好奇,虽然她自己其实也没有特别想见苏婕妤,但考虑到言成简的态度也决定了之后自己该怎么面对她,能有机会多观察观察心里也好有数,便毫不犹豫地说道:“既然如此,就叫她进来吧。”
话一说出口,就感觉到言成简不满的目光宛如飞刀子一般地戳了过来。
……妈耶,这么凶,今天晚上她是不是要睡地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