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山盟海誓【二】（2 / 2）

于是二人跟着马队，一起避嫌去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交给父母去做。

萧坤父母已经回到小月城，跟萧坤再三确认，确认他已经得了宋家人首肯，确认他们要向知府大人去提亲。

“我以为，你一生都不会再娶。”萧坤母亲有些感慨，又有些担忧，宋家姑娘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一无所知。

“我也以为，可是我遇见她。”萧坤说的简单，但是意思明确，我遇见了她，爱上她，想和她共度一生，她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

他把一切安排妥当，于是萧家用最全的礼节，最丰厚的聘礼去宋府提亲。

等他们回家，聘书礼书交换，请期结束，娶九月过门的日子也该定下来了。

九月若是想去大理，他就跟过去，若是想留在腾越府，也好。萧家山上已经在准备独立院落，种九月爱的茶花。她怕黑，院子里各个角落，都要燃上油灯。什么样子的灯，叫九月自己来选。

日后就不用像少年人一样，夜夜坐在她墙头给她吹埙。

她的模样，看起来也不会做饭，不然把天香楼的厨子叫过来，每日做饭给姑娘吃。她爱吃香草锅，喜欢玫瑰滇红。

日后生三个孩子比较妥当，最佳组合两个哥哥一个幼妹。

来日方长，明天很好，但如今最好。

九月骑着小红马，穿着黑色旧衣，缠上束胸，和秀色一样，脸上涂得黑黑黄黄。手上也做了易容，看起来就是一个自小就开始跟着马队风餐露宿的少年。

十五杀也各自隐匿其中，但九月仔细看，只发现了九位，另外六人去了哪里？

问萧坤：“为什么十五杀没有全在？”

“有马队自身毒（印度）运琉璃海贝回来，天杀和生杀去接，剩下的四个人，各自随着不同的马队运玉饰去中原。”

他们一向都有自己的任务，这是第一次，一只马队里聚齐十五杀中九人。

“你说她真会来？”

“不知道，也许会。秀色跟她打了照面，她如果不笨，应当立即猜到秀色是黑衣阁的人。”

“秀色逃走，你觉得她会不会一直尾随着我们啊？”九月突然想到此处，脊背发凉。

“也说不定，就混在我们马队中间。”萧坤故意压低声音，周围只听虫鸣，不见天日，九月有些怕。

“那你快去清点人数，看看有没异常啊。”

萧坤一笑：“逗你的，这队人马，没有哪个人是我不清楚底细的，你不必这样害怕。”

“那么这些人中，有黑衣阁的人吗？”

“黑衣阁没你想象中那么神秘，其实你看见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脚行，马帮，小贩。都是看起来普通又普通的人。”

“更神秘了。哎，我一直好奇，买消息的人如何联络你们？”

“他们找不到我们，是我们找上他们。有要买消息的人放出风声，我们立刻派人联络。就是一门需要敏锐嗅觉的生意而已。”

可惜，这样的生意，多数是刀口上的买卖。话说的多了，自然有人不想听。

“如果她真的来，你会怎么办？在那间暗室发生了什么，只有她才清楚。”梅莘月案时隔多年出现的线索，竟然萦系在此案凶手身上。

“我已经交代，万万要留住活口。”

这一路极不好走，蛮烟瘴雨，周围多少双蠢蠢欲动的眼睛。除去这些，最需要担忧的，是那个神秘的扮作戏子的女人。

“你不需要担心，有保镖在，只当出游。”萧坤看得出九月的忧虑，叫她放宽心。

“这样的出游……”九月心说，可真不容易呢。

来的时候特意查了书籍。

“永昌道，经永昌、滇越、古永、掸国至身毒。又称博南道，川大山高，路途险恶，丛林热瘴，毒蛇猛兽，危及生命。

永昌道横跨怒江，翻越高黎贡，秋日阴雨绵绵，洪水泛滥，无法渡津，冬日雪虐风寒，不可涉岭……”

不巧的是，现在就是秋日，雨季还没走远。

在高黎贡山里穿梭，山中云雾围绕，寒气袭人，细细小雨打落在头顶的蓑笠上。

九月不想叫萧坤担心，用头上的竹帽接水玩，觉得水滴滑落，好似珍珠断线。

珍珠，九月蓦地睁大眼睛，一直忘记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