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借钱（2 / 2）

“囡囡！”梅宣忙提了袍子快步跑过去，问道：“你怎么在这儿？”梅芊芊扬起脸冲父亲笑道：“天快黑了，见爹爹迟迟不回来，我出来等爹爹。”

梅宣眼眶一热，将女儿揽到怀中，“好孩子！”他今日出去看了人一天的脸色，又冷又饿，这会儿见女儿这般懂事贴心，心里头百般滋味。

梅宣牵着女儿往家走去，捏着女儿的手，才发现那小手冰凉，手心还有几个硬邦邦的茧。

“出来多久了，怎么不多穿些衣服？”他捏了捏女儿的袖子，发现小丫头的棉袄就薄薄一层，很是单薄。“这棉袄怎么这么薄，你娘怎不给你多絮些棉花？”

梅芊芊本来看见父亲一身落拓的回来，觉得他十分可怜，可听得这句话后，对这糊涂爹爹真是又气又恨。

“不能怪我娘呢！家里银子不多，娘能给我做棉袄已经不易了，娘都还是穿以前的旧棉服呢！”

梅宣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吃过晚饭了吗？”

梅芊芊摇头，“等着爹回来一起吃呢！”

父女俩说着话往家走去，梅芊芊没有问父亲是否借到了钱，她看梅宣回来时的神情，便知没借到钱。

晚饭是小杏和梅芊芊一起煮的，因是正月初一，也不能吃得太简单，梅芊芊炖一碗白菜，又炒了一小碟咸菜炒肉，做了一个紫菜蛋汤，菜不多，却够几个人吃。

热乎乎的汤下肚，梅宣身上暖和起来，才觉得整个人活了过来。

“今儿出去，没有借到银子！”梅宣看着妻子和女儿，觉得万分内疚。

“相公，我这身子，吃药也就那样，不用再买药吃了！”何氏今日看到梅宣的狼狈样子，心疼不已，不舍得他再为了自己去拉下脸面求人。

梅宣笑道：“怎么能不买药呢！我明儿再出去借，总能借到钱的。”

梅芊芊也道：“娘，前些天你的病都快好了，要不是昨日受了惊吓，过一个月肯定能全好的！我还等着你身子好了给我做梅花糕呢！你可不能不吃药！”

何氏苦笑，“何苦来着，我这样，要早死了也不会拖累你们。前些日子吃着那些名贵的药材，人参燕窝的补着，也不过才有一点起色。咱们也不是那大富大贵之家，哪吃得起！”

梅芊芊听得这话，扔下碗出去了，不一会捧着一个小包袱进来了，“娘，你看这是什么！”

她打开包袱，几根山参、一包燕窝正好端端躺在里面，何氏忙道：“芊芊，这你从哪儿弄来的？宋家送的东西昨天不是被他们都搜走了吗？”

梅芊芊指指外面屋檐下，笑得一脸得意，“我想着这东西金贵，怕有小偷来偷，特意找了个破竹篓吊在屋檐下，昨儿他们没发现！”

其实她是信不过自己爹爹，总害怕他惹出什么事情，到时候连母亲的这点子滋补药材都保不住，特意从厨房里拿了藏起来的。没想到糊涂爹果然没负她的苦心！

何氏登时眉眼上都有喜意，道：“明儿相公把这些东西拿了卖掉，都是值钱的货色，能换不少银子，相公便不用再去借钱了！”

梅芊芊忍不住瞪着她娘，有种朽木不可雕也的无力感。

还好梅宣没跟妻子一般糊涂，他摇头道：“这些东西是宋家孩子送你补养身子的，怎能卖掉换取家用？我梅宣虽然无用，但也不能叫敏娘你受这种委屈。”

见丈夫女儿都不同意，何氏顿时讪讪，她想了想道：“不如明日我叫见铭过来，跟他打个商量，将他那小铺子先卖了，凑得银子度过这几日再说？”

梅芊芊觉得自己简直要吐血而亡，这亲娘都出的什么馊主意！因实在看不下去，她开口道：“舅舅一心想做生意，好不容易开好了铺子，哪能因着咱家的这点事儿再去让他把铺子卖了！亲戚家这么相处，以后可还怎么往来？舅舅往日没少接济我们，他开着铺子，以后咱们没米下锅，还能去外婆家吃一顿饱饭，他要没了赚钱的营生，咱们日后也少了人帮衬。”

直通通一席话，说得何氏顿时面上通红，她也是没把弟弟和母亲当外人，才想出这么个主意，并没想到女儿说得那么多。

见母亲脸色不好，梅芊芊有些心疼，只得接着说道：“女儿倒是有个法子，就不知道爹爹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