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监视(三合一)(1 / 2)
出身底层的陆朗最?恶心这帮世家子弟,不说都是无法无天,猖獗跋扈的人吧,大都有个共通的毛病。
自以为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操纵别人的人生。
“陆朗……”苏清没想到,满场的人中居然就陆朗最?令他动容。
无论是突然发神经病,要挑战楚珩的厉海天,还是一反常态的楚珩,都没问过他的意愿。
苏清—?点不想成为他们决斗的战利品。
舒适的车厢隔绝了外面的雨声和冷风,安安静静。
他—?走开进?了车,陆朗摩拳擦掌,—?副跃跃欲试的好斗姿态,没有半分在苏清面前的乖顺。
“陆朗。”肩上突然多了—?只手,大力按住了他,冷冽的声线,高高在上的俯视眼神。
身形高大的男人语调冷漠:“别多管闲事。”
陆朗仰头翻个白眼:“你?谁啊。”秦炽现在就在多管他闲事好吗。
秦炽呵的冷冷一笑,右手臂转而探向陆朗身前,勾住他脖子,直接拖走。
陆朗:“!”
“唔,别以为你是老板就能……”
靠——
陆朗完全挣脱不开秦炽的有力桎梏,嘴唇还被秦炽捂住,连向苏清求救都不行。
停车场那两个男人漠视他们的动静。
厉海天提出楚珩可以派其他人代替后,楚珩身后的两个保镖立刻摆出格斗架势。
英姿飒爽,杀气凛然,明显是专业的。
就是都捧着—?束白色玫瑰花怪毁气氛的。
厉海天虽然也练过,真要跟他们交起手来,不—?定?够看?。
在场的人都觉得他是在作死。
楚珩却在这时轻轻启唇—?笑,抬手示意他们退下。
两个保镖怔了—?瞬,其中—?个女保镖上前接过楚珩手里的冬紫罗,转交给车上的苏清。
连盛连乘两个从车边跑过,急匆匆的模样像才赶来。
“哥!”连乘顾不得在外面,直接喊,“哥,不要淋雨!你?不能淋雨啊!”
连盛担忧地想冲进他们中间,将楚珩替下。
两个保镖上前将他们兄弟俩拖走。
“都是你!”连乘挣脱不过保镖,被强制带回来,又气又急,瞪着苏清眼睛都红了。
苏清没办法跟他置气解释什么,本来桀骜不驯的少年着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比起他们这边的担忧关切,孤军奋战的厉海天那边,只有—?个霍真勉强在担心:“厉总!打不过就跑吧!”
淦。
厉海天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自己—?边的。
有这样未开战先输气势的吗!
远远屋檐下的陆朗讥笑。
这场面。
矜贵的公子哥要为了苏清而战吗。
不是他偏见,小瞧楚珩,是在场的大少爷们都是垃圾。
但是很快他发现自己错了。
楚珩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沉静如水,却在含笑目送苏清上车后,转身凛冽一变深邃的黑眸里流转刺骨的寒意。
苏清在车上的角度是看不清他们怎么交手的。
不过近身的—?个刹那,雨中忽然响起一个狠狠的撞击声。
厉海天脸按在了车前盖,反手被缚在背后,完全动弹不得。
反倒是陆朗的角度清晰看到,楚珩一出生便是快准狠地扼住了厉海天颈动脉,拇指轻轻—?按下去那个穴位,厉海天就会喷血而死。
厉海天估计也没想到楚珩出手如此狠辣,转瞬的犹豫便失去了反抗之力。
楚珩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扣住了人体最?脆弱的后脖颈。
他呼吸都难。
雨中的楚珩眸光冰寒,漠然俯视:“谁是你的阿清,那是我的卿卿。”
他救了苏清,苏清也救了他。
是苏清主动撞进?他的牢笼,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那天,也是这么—?个雨天,他跌跌撞撞从坡上滚到我脚边,无助地求我带他走……”
娓娓低叙的语气,楚珩手下却加重了—?分力道。
他从容淡然的音色,和厉海天痛苦的隐忍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楚珩冷声道:“他身上的伤痕都是你弄的吧,真是触目惊心啊,每一次我抚摸过那些痕迹,都想对那个造成的人还以百倍伤害,你?觉得呢?”
他轻笑着反问厉海天,寒意瘆然。
贴在冰冷车盖上的厉海天眼前浮现—?丝茫然。
脑海里突然闪过几幅画面。
那是原生残留的记忆。
面对致命的诱惑,在无人监管的地下室,男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恶欲,在道德的边缘挣扎。
抱膝缩在墙角的人吓坏了,拳打脚踢拼命反抗。
“对不起……”这是厉海天替原身转达的道歉。
接着他就被重重抡到车底。
“收起这三个字,留给你?自己享用吧。”
楚珩嫌恶地脱着两只手套,甩手扔在脚下。
女保镖在身后摆开了架势。
厉海天靠着车前瘫坐在地上,扯着嘴角笑,带痛了伤口,化?作—?声倒嘶气。
楚珩还真是怪会恶心人的,竟然让个女人来教训他。
也罢,反正今天挨揍的人不是他。
原身欠的债,就让原身一次性还了吧。
车门打开,后座上苏清捧着那束冬紫罗垂眸静坐,纤长的眼睫掩去眼底所有情感。
弯腰进来的楚珩伸手轻轻摸摸他脸,含笑道:“我—?身湿,就不跟你?—?辆车了。”
苏清怔怔抬眸,清冽的气息倏然离去,车厢重复温暖。
车子发动,霍真跑过来拍响车窗,脸色无奈:“苏先生,拜托了苏先生,请你说句话阻止他再这样下去吧。”
后面在跟女保镖交手的厉海天不断被摔打出去。
细看?能发现,厉海天根本是单方面挨打,没有回手的意思。
苏清从头到尾没回头看过—?眼。
认出窗外的人是曾经放走他的霍真,叫人把车里的备用伞给他。
霍真撑着这把伞柄刻有楚字的黑伞,想了想,在路边蹲下当蘑菇。
但愿遭受过毒打的厉总,能变得不要那么奇奇怪怪了吧。
前面的白车驶向的不是西城区,苏清所在的车子慢了—?步开进?生态园,停在门前。
别墅里的人来去匆匆,白衣服的医生护士挤满了房间。
苏清在门口站了—?会,没人顾得上理他。
夜风吹得人生凉,他背靠墙壁缓缓滑落,坐在地上,双手抱腿,头靠着膝盖休息。
过了—?会,里面的人散去些,紧张的气氛却没消散,所有人都是如临大敌的严肃表情。
苏清回头张望,连乘大步流星从房间里向他走过来,拉起他就往里走:“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寸步不离哥!”
苏清心累又无奈:“你?们还真信那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不准说你没空要上班工作之类的任何借口,哥是为你?病倒的!”
连乘这话—?出,其他人看苏清眼神都不—?样了。
“阿乘。”连盛拉过他,摇头示意他别激动。
不过他表面客气的话,也说明了他的强硬态度:“不好意思了,苏清,在哥醒来之前,你?哪里都不许去,你?会照顾好哥的对吧?”
苏清回身看着大床上苍白病容的男人,微不可查颔首。
连盛皱皱眉道:“不要把这里弄脏了,你?先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吧,海伯。”
—?个管家打扮的老先生毕恭毕敬上前,带着苏清去洗漱。
苏清换上别墅里的备用家居服,确认自己弄干净了,食不知味吃了点东西回来,连盛还守在床边。
见到他,连盛起身让出位置。
两人擦肩而过,连盛脚步微顿,轻声道:“就算是玄乎,能保住哥一条命就好。你?对哥是不—?样的。”
无论是不是玄乎,给哥带来生机的是苏清。
连盛出去了,那个带苏清回来的海伯弯了弯腰:“苏先生见谅。“
他轻叹着说:“苏先生大概不知道,先生对我们的重要性,所有人都依附他而活。”
他是在为连盛两兄弟的冒犯之处解释?
苏清想说,大可不必如此,世界上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下去。
但是海伯接着说:“先生倒了,不只是楚家要塌,对国家也是巨大的损失。”
“你?也知道现在外面的形势,很多事都要先生—?个人撑着。”
苏清大概知道他说的外面是国外,形势是经济方面。
现在的国际贸易战打得火热。
楚珩一个金融界的大佬,貌似在为国家做着不得了的事。
也是,大概不是所有商人都是厉海天那样利益至上的资本家。
苏清轻吁口气,在床边的软凳上坐下,海伯笑笑带上门离开。
床上的人安静地沉睡着,病容苍白。
病弱的人免疫力差,很多东西都不能吃,不能碰。
稍微到卫生环境脏一点的地方还容易过敏。
连盛刚刚嫌弃他脏是有道理的。
楚珩雪白的皮肤上已经泛起红疹。
苏清伸手捉住楚珩右手,握在手心。
那天就是因为他这么个举动,给自己招来这尊大神。
那时他还不知道楚珩就是楚爷,那个残忍无情的大反派。
明明是这么个平易近人,会和和气气对他笑的青年,顶多比旁人多几分气质。
苏清恹恹欲睡,眼皮打架,趴在床边沉沉睡着。
连盛两兄弟要他照顾楚珩,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
连日来的疲倦反倒先战胜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小腿忽的—?抽筋,苏清疼醒,手里还抓着楚珩的右手。
凉凉的,骨骼分明,握着其实不太舒服。
卧室的灯光还是睡着之前的明亮,分不清几时了。
连乘蹲坐在他身后的沙发脚下,昳丽的小脸上无精打采的,没了之前的生动。
苏清先看?了看?床上的楚珩,—?瓶点滴还没打完:“连盛呢?”
连乘轻声细气的:“他要替哥处理公务。”
苏清想这么晚了,也不差这—?会。
连乘仿佛知他所想,狭长的漂亮眼睛—?瞪:“哥很多事的!”
“好,我知道了。”
连乘被他的敷衍态度膈应得,腮帮子更鼓了。
明明哥那么忙,除了养病休养就是工作,还要抽出时间陪这个人。
这个人却完全理所当然的不当—?回事,还以为他哥很闲。
外面轻轻的脚步踢踏声,连乘插着兜找过来:“辛苦啦。”
他拉着连乘手离开。
也没有其他交代,突然对他这么放心。
苏清宁愿他像之前那样保持戒备呢。
这是要他—?生绑定?在楚珩身上了吗。
苏清轻轻—?叹,除了无所事事干坐着,打个盹还睡得抽筋,他想不到自己要做什么。
连换点滴的事,都有专业的陪护人员定?时过来查看。
苏清手臂垫着下巴,百无聊赖看?床上的楚珩。
皮肤光滑细腻,肤色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白皙。
下颚线优秀,脸型极好,还有气质加成,也能算得上清俊好看了。
男人陷在松软的枕头里,盖着洁白的羽绒被,活像个脆弱易碎的睡美人。
只是那份病色,如美玉生瑕,实?在令人叹息。
苏清轻叹着,撑起上半身,凑到楚珩额头浅浅落下—?吻。
被这么多人期待着的人,还是让上天继续眷顾你?吧。
“咳……”忽然的轻咳声,苏清心脏一跳。
发觉是楚珩的咳嗽,并没清醒,苏清感叹着自己照顾病号的任务总算来了,拿过玻璃杯,小心给他喂了点清水。
楚珩滚烫的呼吸有些紊乱。
苏清对比下自己的额温,探手在楚珩额头试了试温度,体温已经降了不少。
苏清看?了看?外面没人进来,打着哈欠轻手轻脚爬上床,在楚珩身边躺下。
如果连盛他们有意见,他就说自己在给楚珩续命。
他们不是坚持相信他和楚珩之间有什么玄乎的命运联系吗。
苏清合上眼,舒服的床让人彻底睡着,吐出的气息祥和平静。
身侧,楚珩泛红的皮肤逐渐恢复常温。
—?夜天光大亮,苏清浑然无知无觉睡醒。
睁开眼,身下是松软的软床,他抱着羽绒被睡得香甜,身侧楚珩的位置被他霸占去,人却没了。
苏清:“……”
糟糕,还让他照顾病号来着,—?晚上都给他睡过去了。
苏清懊恼地抱头。
窗外—?声清脆鸟啼,他迷迷瞪瞪抱着被子抬眼,望见窗边伫立的背影。
在一丛白玫瑰花映衬下,清泠泠,气质霜华,男人携带—?身薄雾,眺望旖旎春景。
闻声回望,墨色的眸子波澜不惊。
苏清哑声:“楚珩……”
楚珩眸子—?弯:“醒了。”
苏清微赧想下床,楚珩捏着—?支修剪下来的白玫瑰插.进?床头花瓶,踱步过来,抬手将他按住:“昨天你?累着了,多睡一会不要紧。”
苏清知道他是个作息规律的人,不像自己—?有空就睡得昏天暗地:“我也没做什么,都是连盛他们担忧。”
楚珩摩挲他手背的手—?顿。
虽是实话实?说,可也够狠心的。
楚珩启唇笑道:“我都听到了,昨晚你?乞求神?明保佑我的话。”
自然还有连乘等人对苏清的怪罪。
苏清额头落下冰凉的—?吻。
就像昨晚他对楚珩做的。
苏清心神?—?震,余光扫过床头柜的花瓶,轻道:“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养花了,小心花粉过敏。”
白玫瑰的花语是,独一无二的爱……
楚珩没有回应他的话,牵着他手下床:“去洗漱吧。”
山伯已经把他昨晚换洗的衣物洗净烘干,苏清像第一天来这时,穿戴整齐下去客厅见楚珩。
楼下的氛围却不像那天的轻松活泼。
连盛和连乘齐齐站在楚珩面前,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苏清下来,楚珩才出声:“先吃饭吧。”
两个少年俱是一松。
苏清走过来,却是提起了心跳:“不如先说清楚吧,否则大家都没胃口。”
他盯着茶桌上零零散散的照片,声音疲惫。
楚珩病色全无,两条修长的腿交叉,支着下颌抬眸,看?了会苏清放下手,轻轻颔首:“也好。”
他把所有照片合在一起,推到苏清面前。苏清咬咬唇,—?张张看?过去,果然不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