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青囊药庐(1 / 2)
夜色深重,青囊药堂的后院,几个伙计满头大汗的端着水盆,拿着布条伤药走进房间里,青囊药堂柜手的女儿则在院子里煎药,药汁苦涩的味道飘进了房间里,原沂抱着剑站在床边,伙计剪开那乞丐的衣裳,他脖子上一根侵染了鲜血的锦线上缀着一块如指甲盖大小的白玉,玉牌躺在他的锁骨上,玉牌下的身体一大片都是血肉模糊的,他们在药堂见多了伤者,可是伤得这样重的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
原沂看着那伙计:“你们掌柜呢?”伙计把剪下来的血衣裳拢在一起,老实的回答:“掌柜一月只来两三次,都是来查账,药堂里只有柜手和我们这些学徒伙计。”
原沂在行囊里摸到那袋他还未打开过的珍珠,从里面抓了一把放在桌上:“我不会为难你们,尽力的救他,这些是医药费。”伙计看了一眼烛光下桌上圆润雪白的珍珠,又看了一眼原沂,连连点头:“我们一定尽力。”得到了应承原沂转身走出了房间,月光洒在青囊药堂的院子里,与原沂仰头看着天空中的那一轮皓月,莫名的想要凌夜醒过来,一个人的世界太空旷太安静了。
凌夜依旧蜷缩着,睡相香甜。
第二日,乞丐的依然伤势很重,夜里发高热,只剩一口气了,青囊药堂坐诊的大夫看见他脖子上的白玉,竟然半响都说不出话来,满是世情沧桑的眼有些感慨:“戴这块玉的医者,都能伤成这样。”随即长叹了一口气。
“他能好吗?”
大夫点头:“他挺着一口气不肯死,所以这一口气虽然微弱,但是却一直断不了。”
原沂续了两次药费,用最好的伤药,药浴,偏方,什么都用上了,在颍阳附近租下了一间小院,将人挪到了院子里来诊治,青囊药堂的人每日都会遣人来看两次,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原沂正好有了落脚歇息的打算,干脆租下了一间偏僻的院子,院内有着碧绿的葡萄架,现在正青翠欲滴的布满了半个院子,从窗中正好可以看见一片碧绿。
难得安定下来,原沂终于可以把一天的大部分精力都用来练功了,对于秋风剑法,原沂也开始有了一些自己的领悟,秋风不止是刚柔并济,剑中更有无情,人不可无情,但剑要无情,正如凋伤万物的秋,剑下无情,斩尽前路荆棘。
无名诀也已经练到了第三重初期,真气开始冲击玉枕穴,原沂盘坐在床上,后脑枕骨隐隐的刺痛,过了无名诀第二重的轮转期对于内功来说是质的飞跃,原沂感受到周身轻松,对身体的感知度也开始变得更加奇妙,做任何动作都不会有僵硬停滞的感觉,每一个动作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中力量的推动。
如此又过去了几天,凌夜醒来了,那乞丐也醒了。
原沂的内功练到了第三重让凌夜心情不错,这一次醒来都没有什么抱怨。
青囊药堂的人来给那乞丐换药,原沂正是在葡萄架下练剑,换好了药青囊药堂的伙计从那乞丐的房里走出来,走到原沂身旁:“原公子,昨天有人来我们药堂打听有没有一个少年带着一个重伤的男人,大夫让我支会一声。”
原沂停下手中的剑,看向那伙计:“那人长什么样?”
伙计低着头仔细的想了想:“看着二十七八的感觉吧,面相凶狠,血丝贯曈,脾气不是很好的感觉。”
原沂了然:“替我们掩藏行踪之事原齐感激不尽。”
那伙计站在原地看着原沂,原沂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那伙计搓了搓手掌,又看了原沂一眼:“没有,没有。”说罢才离开。
让你既然已经醒过来了,意识也比较清醒了,原沂有必要了解一下事情的始末。
走进房间里坐下,男子听到声响微微睁开双眼,洗干净血污,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他其实长得十分的端正俊朗,原沂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声音虚弱:“姚泽漆。”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姚泽漆沉默了,原沂道:“我救了你,我得知道我到底救了怎样的一个人。”姚泽漆闭上了双眼,语气压抑得很平静:“我是渭州华亭人,我们家世代行医,我也是一位大夫,追杀我的人叫黄鹏,他的发妻重疾中怀胎有六月,黄鹏到我姚家请医上门保胎,但没保住。”
“你害的吗?”
他霎时睁开了眼,声音低哑的嘶吼:“是黄鹏的错!孕妇本就体弱,黄鹏却在外风流,更大肆纳妾刺激了孕妇,如果不是他,至少能保住孩子!可在他的眼中,什么都是医者的错!”
“所以你想逃到阳翟去避难。”
姚泽漆无力而痛苦的再次闭上眼:“是。”
难怪原沂会在出颍阳城的路上遇上他,行医救人却遭到这样的迫害,原沂起身走出他的房间,只留下一句:“我会保护你。”这是当下最需要他保护的人了。
第二日夜里,凌夜决定指导原沂剑法,虽然凌夜对自己再一次救了他这件事没什么抱怨,可是眼看自己选中的人被杀两次,不爽的心情全部写在了他不该有人间烟火气的脸上:“我以为你的勤劳能弥补一切,但是就发生过的事情来说,还是得我费力指点一下你。”原沂抽出钟徽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