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泠风直上白云间(1 / 2)
“陛下,臣在朝圣居设宴招待从各地游历到皇都的有识之士,不知陛下可否赏光?”
孔邱终于抬起深埋书案里的脑袋,转了转钝痛的脖颈,疑惑地看向站在殿前的青年男子,一身紫衣丰神俊秀,意气风发,腰间依旧别着一把折扇但相较于三年前,现今已有了青年国相的隐隐风华:“卿之之前不是说在酒楼饭馆设宴有结党营私之嫌吗,今日怎么?”啪啪打脸呢!
纭扶桑面不改色,从容淡定道:“今日设宴若是陛下能来就不算结党营私。”
“你是吃准了孤会去吧。”孔邱伸了伸懒腰:“叫上素挽出宫放放风。”
纭扶桑应了,差人去叫风素挽,站在原地暗暗思量,自两年前昭德君退位新皇登基,新皇昭华礼贤下士,思贤若渴,常常微服民间了解民情,鼓励发展工商农业,对于自十年前元气大伤的女国来说,这一系列休养生息欣欣向荣的发展政策无疑瞬速拉拢了民心,若非他的这位陛下不是土生土长在女国人,他还真相信她会老老实实的当个守成之君了,若是今日他判断的不错的话,他基本可以确定他的这位陛下野心不只在在这小小的女国。
纭扶桑小声道:“陛下,臣私下里听说又有人谏言后宫之事了。”
“是啊!”说起这茬,孔邱就心底发怵,在两年前她登基再加上昭德君驾崩她一直马不停蹄稳定朝局,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也许是终于闲下来了,所谓温饱思淫、欲一样的道理,那群自称为了江山社稷的无聊之臣刚开始还很含蓄的提醒她子嗣等等,她也就假装听不懂糊弄过去了,大约是看出她的冥顽不灵,后来越发大胆露骨起来了:“刘瑾言那厮今日领了一堆的美男子来说供孤挑选。”
“那陛下有相中的吗?”纭扶桑用拳头碰碰鼻头掩饰住忍不住想笑的嘴角:“那可是刘大人等人辛辛苦苦在民间挑选的顶尖的美人。”
“你还说!”孔邱无语的看他想笑又不敢放声大笑的样子,刘瑾言那厮就是老顽固,说他是老顽固似乎也不大椎确,三十而立的年纪留了一脸的串脸胡样子像个张飞,行事却像个七八十的迂腐老儒生,这一年以来明示暗示各种方法都用尽了,都被自己糊弄了过去,不想今日他单刀直入直接领了一堆美男子一溜排开供自己挑选,自是又让自己以天下人不能温饱痛定思痛的方式推脱掉了,没想到最后他厚着脸皮自荐来了。
你可以想像满脸串脸胡的大汉做着娇羞状矫揉造作的说:“陛下,您看臣怎么样?”估计隔夜饭都快要吐出来了。
纭扶桑:“刘大人为陛下煞费苦心,各色的美人您都见了,一个都没相中,估计他觉得您口味另类喜欢他那样的,况且刘大人至今未婚单身闺男一个,您若是喜欢收在后宫也不错,刘大人心胸宽广绝对会很贤惠的为您操劳后宫之事,就算您想换个口味他也绝对会替您盛在碗里端在嘴边的。”
孔邱嘴角抽搐:“他是单身寂寞了,刘老大人怎么不为他操劳一番婚事,这个年纪估计在民间注定孤独终老了吧。”
“其实十多年前他长得挺好的,出名的爱美注意形象,听说在皇城也是数得上号的,有很多女子上门求亲,那年大祸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前几年还有人想娶他但都被他吓回去了,这几年就没了,刘老大人也是没办法。”纭扶桑叹了口气:“话说陛下您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孤喜欢的,在这个世界上已经都不在了”孔邱想到那几个男人若是知道她这一年看了无数的美男,估计当场脸都绿了不可,楚离那厮得当场砍死她,想想都可怕,暗自打了个惊兢,搓着双臂道:“好了快走吧估计素挽在宫外都等急了。”
朝圣居二楼雅座几个装扮各异的青年男女正席地而坐凯凯而谈,雅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打断了他们的交谈。知道他们要等的人终于来了,几人不慌不忙站起来,领头进来一紫衣男子腰间一把折扇似笑非笑进来之后不动声色的裂了列身子露出身后跟着的两人。
那两人其中右边那女子温良谦逊众人知这就是女国的青年祭祀大人,旁边的那位容颜貌美打扮中性虽面无表情但身上有一种说不清的气势,众人暗叹这小小京都人杰地灵皆是人间龙凤。
纭扶桑爽朗一笑道:“不必拘谨”侧了侧身子介绍“这位是孔邱孔先生,这位想必大家都认识了。”
众人皆道不敢,拱手道:“见过孔先生,见过凤大人。”孔邱颔首,风素挽道:“客气,众位请。”众人相视一笑道:“请”众人席地而坐,纭扶桑拍了拍手招人上来上了菜和酒。
自打进门起,孔邱就一直沉默不语暗暗观察,这几个男女打扮各异,通过刚才行礼的方式,她基本上可以判断出这几位都是不拘小节的江湖浪人,说到江湖浪人也并不能算纯粹的到处打野不务正业的那种,倒是都是心有城府抱负的。
纭扶桑向一素裹白衣的男子道:“元稹这次都去了哪里?”
元稹此人长得颇为粗犷却留了一脸的飘逸长须,一身中原的儒生宽袍,闻言神采飞扬道:“我先从西域一路北上到了东临,一路游山玩水到了京都”他遗憾地摇摇头“没想到这一趟实在不尽兴,匆匆忙忙一路上和赶驴没什么区别,江北虽然还算安定但是难民无数,路有饿殍实在凄惨,况且我也没有路引还不如难民,一路都是走的山路,倒是风景看了不少,到了京都好不容易混进了城,倒是里面安定不少,但是东临当朝虽然表面上浮华其实内里实在腐败不堪,官家贵族更是浮躁当街跋扈不堪,视民如草芥,想当年我第一次去帝都是何等的....”说罢直摇头叹气只差当场捶胸顿足!
一旦引起话头,就开始高谈阔论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他们本是女国人都不是那种消极避世的青年人,坐在对面的三人,一个是当朝国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深得上位者的重用,一个是当今女皇的亲信更是最年轻的祭祀大人前程更是不可估量,另一位坐在一旁虽然默默不语但一看身份绝不简单,所以更是希望自己见解能入了当权者的法眼。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罢了。”
“乱世谁又能说的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