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千音（2 / 2）
柳玉然看着熟悉的外观，斑驳的墙壁，这可不是三年前来过的地方吗？那个时候，她在这里认识了小白哥哥，还因为合欢宗和金平赵家的一场争斗，小白哥哥将她和杏儿塞到了合欢宗。
合欢宗其他弟子不知道这个地方，阿蔻却是来过的，她颇为感叹地道：“咱们这是故地重游啊！”
左手勾住柳玉然的胳膊，右手拉过石杏儿，阿蔻左拥右抱，调笑道：“我就是在这里第一次遇到两位美人儿的，这算不算有缘分，要不要进去纪念一番？”
石杏儿圆圆的小脸与三年前相比，瘦了一些，却也比其他女子稍微丰润一些，两颊生晕，带着少女的甜美可爱。她被阿蔻这位师姐一调笑，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阿蔻师姐……”
柳玉然更直接，掀开了阿蔻的胳膊，道：“先进去找那只鸟雀，等事情办完了，我让师姐在这里好好纪念一番。”
特别是纪念二字，意味深长，吓得阿蔻一惊。
合欢宗算得上是门风正气的宗派了，但是还是少不了门下弟子欺负同门的事情，柳玉然初入合欢宗的时候，也遇到过，那些欺负柳玉然的反被柳玉然坑。
阿蔻回想起柳师妹这些年坑人的事情，总觉得这调调就是挖坑的前奏，立刻装傻道：“纪念什么？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留下来的？”
她真不应该嘴贱调戏柳玉然，就怕柳玉然真的让她留在这个鬼地方纪念一个晚上，强烈的求生欲让她立刻否定。
柳玉然没有再和她讨论如何“纪念”，握着长剑就往里面走，时不时听到寺庙中传来嘹亮的鸟叫声。
其他人迟疑了一下，嗖地一下跟了上去。
这宝莲寺比三年前更破败了，大门咯吱咯吱地摇着，随时会倒了下来，窗户纸全部风化了，留下框架，正堂里的佛像落满了灰尘，斑斑驳驳的，慈眉善目地注视着众生。唯一的违和之处，便是那佛手上立着一只幽蓝的鸟雀，小小的一只，却发出的鸟叫声嘹亮高亢。
柳玉然走近了一些，见到幽蓝的鸟雀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黑气，一双小眼睛，闪着凶厉的目光，她呢喃道：“这是千音雀？”
“没错，正是千音雀。”
不知道何时，一直落后于人群打酱油的钟不离和孔令若也进入了宝莲寺，就站在柳玉然不远处。
其他弟子不明白，疑惑地问道：“千音雀是什么？”
钟不离勾了勾嘴角，道：“平时叫你们好好读书，就是不听劝，现在连千音雀都不知道。”
他还是解释道：“千音雀，身形较小似麻雀，声音婉转如黄莺，羽翼呈幽蓝色，一般在夜间出现。此鸟雀因为声音多变且婉转，而叫‘千音雀’。”
“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钟不离见到师弟如此轻飘飘地下定义，他斜了一眼这个说话的弟子，勾了勾嘴角，温和地说道：“的确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喜欢在睡梦中勾人的魂魄偷吃而已。”
“勾魂？？？”
其他弟子听到此言，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离这个古怪的鸟雀远一点。
柳玉然曾在古籍上翻阅到这个信息，倒是知道钟不离没有说谎，她貌似随意地走动，其实一直紧盯着这只鸟雀，因为这鸟雀不仅仅在梦中勾魂……
“这千音雀喜欢吞噬人的魂魄，尤其喜欢修士的魂魄。”果真见到同门师弟师妹们又后退了几步，钟不离继续说道：“一般而言，等到晚上大家都入睡了，这些鸟雀通过悦耳的鸣叫声，将人的魂魄偷偷地叫走了，吞噬到肚腹中，因此，这种鸟雀有名叫魂鸟。你们现在肯定有疑问，咱们这些人都是醒着的，这鸟雀有什么好怕的？”
一部分胆子大的弟子，又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着躲在后面的弟子，骄傲得意，心道：胆小鬼，这鸟雀又不吃醒着的魂魄。
钟不离故意拖长了调子，又道：“这种鸟……醒着的魂魄也能吃。只要它攻击你们，发出的声音将你们迷晕，照样能够吞掉你们的魂魄。”
醒着的魂魄也能吃？
这鸟雀这么荤素不忌吗？
刚刚还骄傲地站在前面的弟子，麻溜地跑远了，佛像前面一圈都是空的。
“啾啾……”
伴随着鸟叫声，幽蓝色的千音雀扇动着翅膀，俯冲而下，朝着他们飞来。
孔令若第一时间见到，边出剑，边惊叫道：“快躲开，柳玉然！”
而同时给弟子讲千音雀来历的钟不离，也飞剑出鞘，但是二人修为差距，造成了一前一后攻击千音雀。
只是还未等两把长剑碰到千音雀，这只幽蓝色的鸟雀已经直直坠落，咽了气，僵死在地板上。
只在刹那间，这只鸟雀就挂了。
柳玉然提着沾血的长剑，笑着转身，道：“我离这东西距离近，又时刻防备着，先杀了它，倒是抢了钟师兄和孔师姐的功劳。”
孔令若收剑，微抬下巴，骄傲地说道：“我才不在意这种小功劳，你随意拿去。”
反而是钟不离似乎看出了什么，这位师妹剑术很好，修为很高，笑道：“柳师妹真不愧是胡师叔的得意弟子！”
柳玉然显然不想让他提起这个话题，当年小白哥哥离去，以剑诀相赠，她即修了合欢宗的媚术，又修了小白哥哥的剑道。如今两者并行，以媚术为明，剑术为暗。
转移了话题，道：“钟师兄，我记得藏书阁中古籍有言，千音雀只生长在西南，为何会出现在江陵？”
钟不离也不戳破，配合地说道：“大概有人将它们带来吧，毕竟千音雀最初是野生的，后来不少西南的修士养千音雀，就是为了对敌之用，尤其以金平赵氏为首。”
金平赵氏？怎么又是他们？
柳玉然心里一种想法，但是没有说出来，毕竟金平赵氏离与合欢宗相差太大，不在一个圈子里，不像是故意针对他们的。
气氛沉默了下来，突然，孔令若一声惊呼，道：“不对，这千音雀是有主的，而且不可能远离主人，这话是当年养千音雀的人告诉我的。”
所以，千音雀的主人就在附近，而却就在这宝莲寺里面吗？
钟不离持剑逼近佛像之后，温和的语调冷了几个度，他高声道：“既然是有主的，还请千音雀的主人出来一见。”
“哈哈哈，真是聪明。”
一阵笑声从佛像之后传来，而后是一阵拍手的掌声，一玄衣男子带着众人从佛像之后走了出来，骄狂的脸上带着邪气的笑意，道：“不过半个月，你们就找来了。”
等玄衣男子走到跟前，柳玉然见到他熟悉的脸庞，又瞥了一眼衣裳上面的金色盘龙，心道：这不就是金平赵氏的赵涿光吗？这算不算故地遇故人？
显然，钟不离认出来了，道：“玄衣盘龙纹，不知道阁下是金平赵氏哪位公子？”
孔令若蹙了一下眉头，直呼道：“赵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