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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一杯冰可再次迎头浇来。
黄毛扯着嗓子怒吼道:“操.你妈!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
五人帮甩下何家翎,气?急败坏地往汉堡店赶去。
那时,戴婉早就从后门逃之夭夭了。
诸如此类的?事件还有几次,不过有时对方人太多,或是位置不好,她帮不上忙,便只能报警解决了。
如果何家翎受伤了,她还会找借口到他家去一趟。
她像一条隐形的小尾巴,跟随在他左右。
她总是很小心,生怕他发现她的?存在,认为她是个变态。
夏日午后,戴婉趴在课桌上,静静地看着窗外。
蒋樟从她身边经过,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了嘴角带伤的?何家翎。
他登时来了兴趣,弯腰凑近她的耳边,笑嘻嘻道:“你喜欢他啊?”
戴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蒋樟咋舌道:“大小姐,想不到你这么叛逆呀。”
戴婉不明白,“这跟叛逆有什么关系?”
蒋樟说:“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一个疯子?”
戴婉气?道:“他哪疯了?”
蒋樟“啧”了一声,“看你这护的,说都不让说。”
戴婉懒得理他。
蒋樟兴趣未消,接着问:“你什么时候盯上他的??”
戴婉不语,目光又飘向了窗外。
有个女生走到何家翎身边,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而后自己开怀地笑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
何家翎低垂着头。
戴婉看不见他的?表情,她收回视线,安静如鸡地翻起课本,可惜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蒋樟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拍了拍戴婉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别难过,虽然人家长得比你漂亮,个子比你高,性格比你开朗,但你也很好啊。”
“……”戴婉闷声闷气道:“哪好?”
“好有钱。”蒋樟没个正经,“大富婆,你但凡喊一声,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愿意往你身上扑。”
他边说边张开双臂,“来吧,呼唤我吧。”
戴婉给了他一个白眼,“滚!”
蒋樟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你好凶啊。”
戴婉没心情同他插科打诨,她将脸埋进了书里,鼻尖莫名开始发酸。
正当她沉浸在悲伤怀旧的氛围里时,蒋樟忽然拽紧她的衣领,“欸欸欸,你看那女生,好像哭了。”
戴婉抬眼,见方才还笑靥如花的女生,这会儿不知怎么了,满脸怒意,泪水横流,她恶狠狠地推开何家翎,转身跑了。
“啧,他果然很难搞。”蒋樟摇头感叹道:“戴婉,你的?路,难走哦。”
戴婉望着何家翎那双死鱼眼,没有说话。
如此过了一年,戴婉一直在他身边晃悠,却没敢真正走到他眼前。
他们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在一个房间里看过书,可是,他并不知道她叫什么。也许知道,温榕或者何自堂跟他提过,但他肯定下一秒就忘了。
戴婉记得,他头一回主动问她名字,是在一个暴雨天里。
那天,戴婉刚从画室里出来,走了没多久,豆大的雨点骤然而下,毫无章法地砸在了她身上。
她懵了两秒,拔腿就跑。
香达城是座山城,楼梯、坡道无?处不在。
要是多下几场这样的暴雨,那些住在一楼的居民可就惨了,家里成了鱼塘,暖床成了孤舟。
戴婉跑进了一条上坡道,道上除了她,还有一辆龟速前行?的?电动车。
开车的女人年纪不大,身后还带了个五六岁的?小孩。
谁也没想到,那辆电动车会突然失去控制,连车带人,急急向后倒退。
戴婉脑子一热,丢下手中的画册,冲了上去。
混乱之中,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牢牢接住了小孩,而后跌滚进了草丛里。
女人的?尖叫和小孩的啼哭不停在耳边环绕,她睁着眼,恍惚间,看到一抹淡影于茫茫雨雾中向她跑来。
“喂”何家翎蹲下身,抬手拍了拍她湿漉漉的?脸。
“啪啪啪——”
他用劲很小,但听起来很疼。
女人抱着小孩在旁哽咽道:“帅哥,你别打她了,快送她去医院吧。”
何家翎一声不吭,他转过身,拉起戴婉的?两只胳膊,将她整个人提到了背上。
戴婉不知道何家翎哪来的力气?,明明看起来那么清瘦单薄,却能背着她一路狂奔。
她气息奄奄的?,何家翎大概怕她死了,絮絮叨叨道:“你叫什么名字?几年级的??你家有几口人?你住哪?我看你好像有点眼熟……”
她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么多话,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根本不给她回答的?机会。
期间戴婉昏迷了一次,醒来后,她发现病床边站满了人,爸妈,蒋樟,蒋樟妈妈,温榕,骑电动车的?女人……
唯独没有何家翎。
可她却抿着嘴,轻轻笑了一下,吓得徐女士当即跑出病房去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