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1 / 2)
说实话,原住民有发情期的世界他不是没有见过。
还记得刚入行不久去的一个中等级别世界,那里的人厉害着呢,不仅有男有女,还有A、B、O三种性别,大JJ的女孩子满街跑,柔若无骨的男O腰还没他大腿粗,对此当时还是职场菜鸟的钟天昊只能表示666。
当然了,后来世界去得多了,也就成了老油条见怪不怪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兽人世界竟然也会有发情期这种东西,一点征兆都没有,根本看不出来啊!
“主人你是不是忘了,”小宝在他伤口上撒盐,“野兽本来就会发情啊,发情说明它们的身体已经准备好受孕,要生小幼崽啦。话说我叫小宝,那幼崽就叫大宝好了。不过他应该跟你姓钟,还是跟部落姓北呢,哎呀好纠结。”
钟天昊:“……”
被它这么一打岔,钟天昊总算恢复了惯常的冷静。
现在北洛他们知道真相了,逸也答应会跟其他族人解释,只剩下这起流言的另一个主角还要应付。
钟天昊道别离开,慢悠悠地往修家里走,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处理这事。
看修的反应,似乎并不反感和他结为伴侣,如果现在才告诉他这完全是一个误会——我没有想和你长相厮守哦——怕不会被骂渣男。
钟天昊脑海里浮现修沉静的面孔,湖水般的眼眸平静无波。不,修不像是会气得骂人的,倒更可能笑着说没事,反过来安慰他。
这么一想,钟天昊心里的愧疚之情更盛,真的感觉自己成了大猪蹄子——明明他什么都没干,全是误会啊!
再如何纠结,路也是会走完的,钟天昊回来时修和汀还在编织,身边已经堆了好几张苇席。他们的动作越来越熟练,效率自然就高了。
汀余光瞄见钟天昊,立马噤声,扒拉扒拉东西站起来,说:“那什么,我家里还有点事先回去啦,拜拜。”说完抱着几卷苇席一溜烟跑了。
修不知道钟天昊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在他看来钟天昊正在追求他,他却始终没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心里不免有些自责。
两人都怀着对彼此的愧疚,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竟是默契地避开话题,谁也没提盖房子的事。他们东拉西扯说了几句废话,然后就各干各的去了。
“你说我怎么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呢?”钟天昊边爬树边对小宝抱怨,“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还一直拖一直拖,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简直是个懦夫。”
“感情的事,都这样黏黏乎乎的啦。”小宝十分有经验的样子。当初它为了让主人顺利脱单,下载了许多恋爱指南、言情小说和狗血电视剧,一有空就拼命钻研,早已成为情感大师了。
爬到树顶,看树枝的粗细正合适,钟天昊才停下,“咔嚓咔嚓”把树枝一根根折断,扔到十几米下的地面上。
“我现在还没谈呢,就成了这幅鬼样子,”他皱起眉头,“以后要是真的……呸呸呸,别诅咒自己。”
小宝:“……”
小宝:“主人不是不盖房子了么,怎么还来找木材?”
“不盖的话修住哪儿?”钟天昊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盖还是要盖的,大家知道我没别的意思就行。”
这棵树直径适中的枝干被砍得差不多了,钟天昊松开手跳落地,把树枝都叠放整齐,用藤蔓扎紧扔一边,又去爬另一棵树。
然后察觉脑子里好一会儿没声响了。
他挑起一边眉梢,问道:“你这沉默是哪个意思?”
小宝嘿嘿两声,回道:“说真的,我觉得主人可以考虑一下。”
钟天昊:“什么?”
小宝:“和小哥哥试试啊。我觉得吧,主人对待小哥哥和别人是不同的。”
闻言钟天昊抽了下嘴角,仿佛听到了一句好笑的话。
小宝最讨厌被别人鄙视了,它没好气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别不信,以前那个英明神武的钟队哪儿去了?正在给暧昧对象盖房子呢,还嘴硬说没感情不想耽误对方,转头又给人掏蛋抓鸟去咯。”
钟天昊:“……闭嘴吧您。”
材料足够了,钟天昊拖着两大捆树枝往回走,草屋后的露天厨房传来食物的香气,修坐在炉灶前背对他,清癯挺拔的后背,骨感的又平又直的肩,似乎握一下就能捏碎。
还是有点瘦。钟天昊心想。
晚饭后他们检查裘皮的情况,换了鞣液,又去打水把水池装满,一直忙到天色昏暗,才钻回草屋准备睡觉。
修有观星的习惯,心情不好或者烦躁不安的时候,会化为兽形趴在门外,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今晚他心里就搁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因此就没回屋子里睡。
也好,钟天昊感觉他俩之间的气氛很微妙,同处一室难免会有点尴尬,暂时分开也挺好的。
他阖上双眼,缓缓坠入梦境。
再睁开眼时耳边却是一片渗人的喧哗,有惊恐的尖叫,有低声啜泣,还有慌乱的脚步声。
钟天昊借由帘外透进的光看见屋内只他一人,正要询问出了什么事,小宝紧绷的声音响起:“主人你看那光!”
钟天昊闻言望去,拧紧眉头。
怪不得从醒来开始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月光从帘外透进屋子里,给床铺笼罩上一层渗人的血红。
他掀开帘子走出草屋,猎豹早已被惊醒,抬头仰望夜空。只见繁星仍旧闪烁,不同的是原本一橙一黄两轮圆月,此时橙色的那个月亮已是暗红色,仿佛被涂上一层浓厚的血浆,无比的诡异和妖冶,而黄色的那个月亮却完全失去了踪迹,连个影子都找不到。
“是邪魔!邪魔又来害人了!”
“雪神保佑!快来救救我们!”
“雪神不要抛弃你的子民啊呜呜……”
“祭司大人在哪里?祭祀!快开始祭祀驱魔!”
“不能驱魔!要供奉!把家里的猎物都拿出来!”
恐惧的情绪像瘟疫一般在整个部落蔓延,无数人被血月和消失的黄月吓得屁滚尿流,跪下或趴伏在地对着天空痛哭流涕。刚醒过来的兽人腿软得走不动了,也要连滚带爬从屋里出来,口中念念有词祈求神灵的保佑。
偌大一个繁盛的部落,竟在一夜之间失去理智,乱成一锅粥。
钟天昊无奈摇头,即便是文明时代,人类对月食日食这类自然现象仍是以恐惧为主,甚至将其联系与自身的行为操守,乃至家、国的行事运势相联系,通过祭祀上达天听,祈求作恶的神灵能放过自己。
正想着,他余光里看到猎豹后退了一步,不禁疑问地回头,只见那双碧绿的眼睛被血色的月光染成暗黑,眼神中流露出的惊恐和痛苦却异常浓重,让人无法忽视。
修说到底也是这里的人,恐怕他和其他兽人一样以为此景为天罚,心里不知有多惊骇。
“别怕,”钟天昊缓声安慰道,他想弯腰摸摸猎豹的脑袋,想了想还是没有贸然动作,只是再强调一次,“不用担心,没事的。”
猎豹感激地看他一眼,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张口刚要吼一声,却猛地转头直视前方,整只豹重新进入警戒状态。
“动作快点!祭司大人说了,必须马上把邪魔的化身烧死,否则将有大灾降临!”
“我看到他了!就在那里!”
“别让他跑了!”
北史带领一群凶神恶煞的兽人冲过来,脸上表情狰狞,冰冷的目光落在猎豹身上,似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咬碎他一身的硬骨头。
“把他给我绑起来!”北史拎起武器直指猎豹,大喝一声。
他身后不仅有忠心耿耿的小弟,还有吓破了胆被轻易鼓动的兽人。
血般的月色像是有一种残忍的魔力,他们的眼睛是不正常的癫狂,巨大的恐惧已经摧毁了他们的理智,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偏执的念头:烧死不详,邪魔就会被驱离,雪神将重回大地。
猎豹全身毛发直竖,呲嘴露出利齿。一心只想他死的族人来势汹汹,已经冲到他的眼前,将他和旁边的钟天昊团团包围,挥舞长长的木枪想要化解猎豹的防守。
北史等不及了,使劲甩出武器扎向猎豹的面孔,猎豹迅速反应过来,扭头欲避开这凶狠的偷袭,锋利的枪头却停在半空之中,距离修的脸颊仅数指远。钟天昊手腕一转,长.枪在他手里耍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然后倏地停下,右手持枪稳如铁铸,枪头直指北史脆弱的咽喉,黑眸幽幽,沉声道:“谁敢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