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1 / 2)
被老夫人临时召去给征哥请郎中的庭毅,办完了差,一刻也不敢耽搁,步履匆匆往回赶。
跨进院门没见着爷,他心一惊急急走去书房。临到门口,听见里头传来的动静,他生生一顿停住脚步。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不好的预感成真。他不禁很是愤怒!
老夫人这是何苦!
爷的心,她还看不明白吗?
作甚么要这般算计!
待明儿爷清醒了,谁又讨得到好去!
先前老夫人突的差人来叫他,他便情知不妙。府上家丁小厮成群,却偏舍近求远跑来爷的书房唤他去请大夫?
再说了,职务有别。他是爷的人,护卫爷的安全是他职责所在。除非爷开口,否则东屋里纵是老夫人,也不该过来唤他。
他正想寻着爷喝了酒,他得在旁照看的由头打发了那丫头。然偏那会爷已喝得醺然,嫌来人聒噪。大手一挥,极是不耐的赶他赶快跟着去。。
结果,不出所料,事出反常必有妖!
翌日,韩奕羡晕晕沉沉的醒来,表情迷瞪睡眼惺忪。须臾,嗅觉当先复苏的他,闻到身侧那熟悉的芳香,昨夜里的记忆即刻闪现在他脑际。
无端的他心跳剧烈,唇角止不住上扬。稍事按捺,他吁了吁气,竟感觉紧张。随即他缓缓侧头,笑得象个孩子,一双凤眸又黑又亮:
“卿儿!”他叫,无比快活的声音在看到人后戛然而止。
他的笑容僵住,眸中的光亮瞬时黯淡下来。黑漆漆一双眼,再没有表情。
“爷!”
锦凤觑着他的面色,不无小心的轻声唤他。心中溢满了失望和委屈。
韩奕羡凝着脸,抿紧了唇。看也不再看她,飞快的起身下榻顾自穿衣。套上皂靴穿戴整齐,他大步朝门外走去,一面走,一面已是怒气冲冲忍不住大喝道:
“庭毅!”
守在门外的庭毅立即现身。只考虑到那位还在屋里,他没有进门。
“叫人把那榻抬出去烧了!”
他语声凌厉迫人:“还有,爷回来之前不想再看到她!”
榻上的锦凤闻言,眼睫颤了一颤,脸色唰的惨白。
韩奕羡的脸如冰地寒霜,胸间戾气翻涌。临至院门处,似想到了什么,他拢紧了眉转身又道:
“把她先留下,你看着她!爷去去就回。”
锦凤心中惊疑不定,不知他意欲何为。此时此刻,她不会傻得以为他是心软了,突然对她心生了怜惜。
端瞧他声色亦知总归不会有好事!
很快一碗黑浓似墨,冒着腾腾热气的药汤,摆在了她面前。饶是锦凤心有准备,亦不由面色大变。
这汤的味儿她很熟悉。
以往未嫁前,她在府里常常见到娘亲,端着这样的药汤拿给爹爹的妾室。或者是那些爹爹兴之所致,临时收房的丫头。
而药汤的成分,也会随喝汤药的人不同而有所调整。听话的妾室,那这就是一碗普通的避子汤。有那不安分的,汤里就会加点料,变成一碗可怕的绝子汤。
至于被爹爹临时幸了的那些丫头们,同样,乖顺的就喝避子汤。心存妄念不驯服的一碗绝子汤送其上路。因为通常丫头们的绝子汤里,用料总是会更重一些。举凡喝过绝子汤的丫头,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俱要失血过多,血崩而亡。
锦凤心惊的望着眼前直冒热气的汤药,闻其味,观其色,竟不似避子汤。而是……
一股冷飕飕的寒气直直贯入锦凤心间,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眉目森冷的男人。他居然要给她喝绝子汤?!
“喝了吧!”见她迟迟不动全无自觉,韩奕羡出言道:“不要逼爷动手!”
与他目中的阴寒嗜人不同,他此刻的声音极是平静。是那种淡漠到极致的平静,无情到残酷的平静。
锦凤再次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迸发出来的强烈的杀意。
“爷这是作甚?”她声音轻颤,语气生硬道:“一夜夫妻百日恩,爷同锦凤昨儿个才做完夫妻,今天爷便要置锦凤于死地了么?”
韩奕羡无动于衷,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只淡道:“你可以不喝,即日滚回师府便罢。若你硬要留在韩府,今日这汤你不得不喝!”
他口气变得轻蔑,语声讥诮:“毕竟你爬&床的本事,爷恐怕青楼的头牌都要甘拜下风!”
为迷惑他连卿儿身子自带的幽香,她都能给调制出来,其心计之绵密,其用心之良苦,不可谓不令人折服。而其面皮之厚更是令他叹为观止。
实在可惜了!
倘她还能用,于韩府家业必然大有助益。心够黑,手段够狠,心机深沉还能屈能伸,甚是能忍。这样的女人委实适合掌家。
听他竟将自己与妓&子相提并论,锦凤大震又怒又痛!她心中悔恨交加,万不该一时情难自禁,听了老太太的话!
说什么男人越是失意的时候,越是需要女人贴心的抚慰;
说什么只要她肯做低伏小,足够温柔足够的耐心,总能把他的心给捂热乎了。
只是郎心如铁,他现在对她冷口冷面,冷情冷性,于她显然已是捂不热的石头!
“头先爷为什么不赶锦凤出府?休书已下,却任由锦凤住在娘亲屋里。”锦凤木着脸,僵冷的话声中犹带了一丝的希冀。
“她想你留着,爷自然由得她!”韩奕羡轻描淡写,漠然的看她:“可如今你若不肯喝了这汤,爷怕是留不得你!”
知晓原来是因为虞念卿,他方肯任她住在东屋。锦凤终于绝望。
只虞念卿为何要留她在府?
她嗤一声冷笑,左不过就是要仗着他的爱,继续羞辱她!
心中恨意无以复加!锦凤红了眼,她看一看面前的药汤,蓦地端起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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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凤上外书房爬床的事,府中的包打听陈嬷嬷当日上午便得晓了。她心下不齿,但觉这位前主母着实太不要脸面!举凡品性高贵的女子,有哪个做得出这等寡廉鲜耻的龌龊事儿!
莫怪二爷会大动肝火,送其绝子汤。须知二爷岂是肯任人拿捏的主,也就是对她家夫人才会低头。
素来有些爱说嘴,喜好谈点闲话的陈嬷嬷,这一回却是没想将这事告知夫人。一方面,她不愿拿这种腌臜事体污了夫人的耳朵;另一方面则多少有点想替二爷周全的意思。眼下夫人与二爷关系已然冷淡如斯,若要知道了这事,怕不得益发的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