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2 / 2)
“桃子,赵玉不行了,她嘴巴里一直在喊阿峥阿峥,你把院草借给我们吧,她那天以为时贺就是她的阿峥。”
“你等着,我马上去带时贺!”
来不及多问,季桃冲进病区带出时贺:“宋童说赵玉她不行了,我也不清楚情况,你到时候就冒充一下她未婚夫,他未婚夫是个消防员,已经不在了……”
时贺一向没有这种善心,但被季桃拉着跑也不想拒绝她。毕竟她现在是他的监护人,以后的戏都要她配合着演。
他们一路赶到病房,赵玉插着吸氧管已经很是虚弱的样子,可嘴里一直在喊阿峥。
季桃推时贺到病床前:“赵玉,阿峥来了。”
赵玉努力睁开眼睛寻找想见的人,最后望着时贺好久,移开目光对着季桃笑起来。
季桃靠近赵玉问怎么了。
这是她实习接触到的第一个病人,季桃心里很难受,她不想赵玉这么年轻就走了。
“他不是,他不是啊。”
“你不是叫他阿峥吗,他就是阿峥。”
赵玉摇摇头,脸上笑容苦涩,却又满足:“你们都觉得我疯了吗,不是的啊。”她声音断断续续,“我不装疯,怎么能对着空气说我想他呢。我不疯,他怎么能听到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对他说我爱你。”
心电监护仪响起报警声,赵玉死了。
因为在那场火势与爆炸里伤得太重没有抢救回来。
医生和许禾青她们留下处理,交代季桃赶紧带着时贺回病房。
季桃难受得掉眼泪,泪眼朦胧喊时贺:“走叭。”
时贺跟在她身旁:“哭什么。”
季桃难受得不说话,好久后才停下望着时贺:“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你会为我哭吗?”
时贺一时顿住。
他面容严肃:“跟精神病人比什么,你会长寿。”
“不,我们都会死的,如果我先走了你会不会再娶个老太太呢?”
“不会。”
季桃破涕为笑:“算你识相。”
时贺没说的是,她和他之间没有变老那天,他不可能让他们的关系存续太久。
“季桃。”
季桃停下:“你不是喊我桃桃吗?”
时贺微顿,如她所愿:“桃桃,手机借我一下。”
季桃递给他,推开一间病房说“我在外面给你把关”。
时贺给何束文拨了电话:“加上一条人命。”他并非在为赵玉伸张正义,他不过只是商人本质,利益为上,一切都为自己做好筹算。
推门出来,时贺将手机还给季桃。
“明天上午签字带我出院。”
季桃:“这样就行了,你就可以出院了?”
“嗯。”
季桃还是不敢相信这么容易:“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没有。”时贺望着她,“以后我们就要生活在一起了,但我没有车房与钱,你……”
话被激动打断:“我有的,我有钱!我相信你会重新站起来赚到钱的!”
“谢谢,那明天别迟到。”
下班后,季桃兴奋得睡不早。
打开她的小金库计算着未来两个人的生活。
她钱也不多,都是她表姐景一平时给她发的红包攒下的。现在再问表姐要一点叭?
也不行,还是再等等,万一表姐察觉到她这么草率跟一个病人结婚那就惨了。
还有,结婚就不能再住在家里啦。
季桃开始搜租房信息,看见租金时吓得呆了好久。
为什么海市租房子这么贵?市区的一室一厅一个月怎么要七.八千?
那就降低一下住房质量吧!
季桃搜起简装,发现自己的钱只够付简装的一室一厅,不知道时贺会不会住不惯这样简单的房子,可她的钱的确不够住好看的房子。
她睁着眼睛搜了不下二十套房源,比来比去,最后才想起忘记算上中介费。
啊,苍天啊,自力更生也太贵了吧……
也许是老天都在帮她和时贺,在她关掉网页刷起朋友圈时看到了她的高中同学恰好挂了套房源出来。
[霞梧路一室一厅简装,明亮干净,家具都全,因本人工作调动想转租,不收取中介费……]
季桃赶紧联系上这个高中同学和她确定下来。
她在第二天很早来到医院帮时贺办理出院手续。
刘中平嘴型几乎惊成O字型,用看待病人的眼神上下看她。
“季桃……你真的疯得太严重了,神经病也敢嫁?”
“他长得帅。”
整栋楼的护士站都被惊动,宋童骂她不够意思,杜美丽喊她请客吃饭,周悦悄悄问她时贺功夫好不好。
季桃红着脸应付完她们终于将时贺带下楼。
他穿着昨天领证那套西装,修长笔直站在她身旁。
季桃看不够时贺的样子,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
“你想吃点什么嘛?我们庆祝一下。”
“你安排就好。”
季桃温柔翘起唇角:“那我们先去租房子再去吃午饭?”
时贺点头。
他没让何束文安排这些,因为时家人眼里他依旧还疯得很重,也无权无势。
跟着季桃坐上地铁,时贺还是第一次选择这种交通方式出行。车厢十分拥挤,也有不少人似乎惊讶于他的长相,频频偷瞄他。
时贺蹙起眉,这样的公众场合应该戴口罩才是。他不想再见报。
“桃桃,我要个口罩。”
“哦哦,那我们到了地方我就给你买。”
“那先下车,打车去。”
季桃想想,反正路费几十块钱也负担得起。
“好的!”她朝时贺伸出小手。
时贺很懂她意思,牵起她走出车厢。
到了跟同学约定的地点后,时贺戴着季桃给他买的粉色卡通小兔口罩走进眼前这间狭窄的房间。
季桃在跟房东和同学签合同,一次□□完一万二,他听到是三个月的租金。
嗯,三个月足够了。
送走同学和房东,季桃望着这个带阳台的房子十分满意。
“时贺,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我会把家打理好的,你放心,不会的我都能学!”
“不用学什么,你该是你便还是做你自己。”时贺摘下口罩。睨了一圈房子,的确十分寒碜。
季桃却非常满意这里。
她站到阳台呼吸:“这里空气都是甜的啊!”
时贺嗤笑一声。
有么,明明空气里都是尘埃与一股霉气。
女生总有天生的装饰技能,哪怕季桃平时在家懒到什么都是她妈妈做。她环顾着阳台和房间,开始计算着该买些什么装饰一下他们的小家。
“我要在阳台上放一把摇椅,铺上地毯,再养些多肉。嗯……房间要不要贴上墙纸?嗯!我在网上买!还有这里,这里可以摆一个梳妆台……”季桃拿出手机搜索着淘宝上的家具,“哇,这个梳妆台好好看!”
时贺站在门口看她手指飞快滑在屏幕上忙碌。
他环顾一圈,就一张床,还是一米五的。
季桃忽然收起了手机,因为发现时贺的安静。她笑着走过去:“冷落你了是不是?我不该先看家具的,我应该先带你去买换洗的衣服和手机,还有鞋子也要买!”
两个人来到商场。
季桃抬头问时贺:“先买手机吧,你喜欢什么牌子的?”
“随便。”时贺余光捕捉到周围两道不寻常的身影,看样子是随着他从出租屋就跟来的。他不着痕迹露出一抹冷淡的笑,下一秒牵起季桃的手,扯下口罩吻了下她额头。
季桃呆愣愣的,小女生迟钝得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害羞得垂下小脸,但唇角一直上扬。
“那你从前常用哪款手机,我重新给你买。”
“VERTUASTER,但你买不起,随便给我买个用。”
“没事的我先搜下专卖店。”季桃翘起唇搜起这款手机,最后甜蜜的笑变作尴尬的假笑,“呵呵,那我就给你买个别的吧。”
真是太奢侈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拥有过这么多钱好么!真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系列。
季桃挽着时贺胳膊走进一家体验店。
她挑了最热的几款:“这些都是男孩子爱用的,你看喜欢哪款?”
时贺看了一眼,拿起一款深空蓝:“就这款。”他对手机并没有太高要求,从前也许会严苛到确认手机的性能安全,现在情况不一样,他只想演好一个破产后的失心疯。
季桃凑过来:“那你试试啊。”
“挺好。”
季桃看出他不像她有试东西的欲望,也许只是性格不同,他们没有太多的了解,但她相信自己可以慢慢去了解他的全部。
刷卡结完账,季桃提着袋子挽住时贺胳膊往男装层走去。
一路不少人都朝他们投来视线,准确地说都是在看时贺。
他虽然戴着口罩,但比例完美的身形与气质少见,面部轮廓与深邃好看的眼睛也足够看出是个相貌不凡的男人。
季桃感觉自己应该穿高跟鞋的。穿上高跟鞋跟时贺并排走她是不是就更有气质了?
望着脚上这双白色板鞋,她感觉自己穿得太休闲,一点没有跟他般配的样子。
季桃被一家男装店模特身上的衣服吸引住,挽着时贺走进店里。
导购说着欢迎光临:“欢迎看看我们打折的夹克外套,很适合美女你男朋友哦。”
“我要这套。”季桃指着人台模特穿的那套,“拿给我老公试试,老公你穿什么码?”
从她的病人直接晋级为老公,季桃竟一点都没感觉生疏与害羞,对老公这个词感觉莫名亲切。
导购也见怪不怪,反正现在的小年轻瞧着哪怕才十八岁也爱喊男朋友老公。
转身去取衣服,眼里鄙视:真不要脸!
时贺很少到商场试衣服,从前都是设计师上门为他量身服务,也有私服助理安排好一切。
他耐着性子脱下西装试起季桃看中的外套。
季桃双眼都在放光。
时贺完全是衣服架子,穿上简直像在做品牌代言。
此刻,男人眼底漫不经心,修长手指拉起拉链望向她,等她发表意见。
季桃:“就这件,好帅啊,这件包起来!”
她感觉自己真的好幸运,捡了个这么帅的老公。
导购也没见识过能把衣服穿出这种贵气得像一线奢侈品效果的顾客,反应过来也很开心。
“我去拿新的,您先去收银台结账吧,这件两千三。”
季桃:……
“等等,我忽然觉得我老公他穿这件不好看了,你看这个外套,兜都没有一个,黑色也不好看。”
“有的,内里有两个兜,这件也还有灰色、蓝色、卡其色的!”
“不,我老公他穿上不好看。”
时贺在导购的懵比里被他突然变脸的老婆拉出商店。
季桃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对上他的视线,眯起眼睛笑:“那个,我们去前面那家看看。”
一进门的季桃冲到了折扣区。
“老公,这件好吗?”
时贺无所谓:“我都行,不用试了,包起来。”
逛完街买完需要的生活物品,两个人吃过饭提着手上满满的购物袋打车回家。
季桃非常开心,回家的出租车上一路问时贺:“你会觉得我们买的衣服鞋子太便宜了吗?”
窗外已经是夜晚,路灯一排排快速倒退,车厢里很宁静。
时贺:“不会。”
季桃握住时贺手掌:“时贺,以后我会努力攒钱不乱花钱的,等我们有钱了我就给你买大牌。我要攒钱送你一块手表!还有皮带,包包!”
她抱着时贺手臂靠在他肩上。
时贺淡笑:“不用,我会给你买。”
季桃感觉心里很甜,今天真的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她拿出手机给她妈妈宋娴发了条今晚值夜班不回去的消息。
回到小区,他们乘这间老式的电梯上楼,时贺拎着所有购物袋等季桃掏钥匙开门。
过道上感应灯明明灭灭,走廊尽头窗户开着,有冷风灌入。
眼前忽然掉下一块白色墙皮落在时贺脚边。他没抬头看,只是用余光捕捉到头顶墙壁缝隙里的一丝空洞。
这里被安装了摄像头。
当然是时家人干的。
房子对季桃来说还陌生,她试了几下都没打开锁。
时贺放下手上的购物袋:“老婆,我来。”
季桃愣住:“呜呜,你叫我老婆了,真好听!”
时贺勾起唇,打开房门。
下一秒,他搂住季桃纤细的腰肢,俯身含住她软软的双唇。
她是初吻,呆滞得忘记动作,忘记呼吸。
时贺没有说的是他也是初吻。
也许男人总带着深谙技巧的本能,他唇舌所到之处势如攻略,像卷起狂热风暴,她嘤咛细碎,声音软软。
房门“砰”一声被他带上,她后背抵在门后,任由他索取。
时贺停下,漆黑里还没记住电灯开关在哪。
她小声喘息,手指无措地拽着他西装衣摆。
“时贺。”
“嗯?”
“我好喜欢你……”
时贺喉结滚动,黑暗里将磁性嗓音送进她耳边:“我也是。”
小白兔太好哄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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