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交锋（2 / 2）

杜世麟冷哼一声：“既如此，那为兄只好去父皇那儿等着皇弟你了。”

杜北宸给了他一个“去就去，谁还怕你了不成”的眼神：“那就一道去给父皇请安吧。”

他也不怕。

傅永离开前院径直去了柳耀辉房里，见他正吓的不知所措，心想，柳承志那个执拗到死都不怕的呆子，竟生了这么个怯弱的儿子，真是天下什么稀奇事都有，就这点胆子，当初是怎么去勾搭虞国公府家的姑娘的？可见世人的嘴多数时候是不靠谱的，于是劝他道：“你父亲身居相位多年，也不是完全没有筹谋的，你不要太过担心。”

柳耀辉擦着头上的冷汗道：“好在有津王爷和傅公子从中周旋，在下感激不尽。”说完，竟扑通一声给他跪下行了个大礼。

傅永：“……柳公子快请起，这可使不得。”

虽然瞧不上柳耀辉这担不得事的样子，傅永却想试一试他的才能，从袖中取出一张十万两的银票放在他面前：“听说柳公子在这儿管账有一段日子了，王府，统共没多少存银了吧？”

柳耀辉为难道：“我自接手以来，王爷每日的支出不定，府内其他就难以为继了。”

就算瞻州暗地里补贴过来的再多，也搁不住杜北宸没个算计地往外头扔。

“这是上次王爷出府的时候拿走的钱，大头寄存在我这边，你作个账，好好理一理府中的开支吧。”傅永道。

这是在瓜洲那晚头次离开清风逍遥楼时他多了个心眼从展鹏的账房手里逼着要回来的。

柳耀辉见着银票眼睛都亮了：“这么一来，到王爷下次俸禄发放之前就不愁了。”

不然真难为死他了。

傅永问了他一些王府日常进项、出项以及下人逢年过节的打赏银子等等，想不到柳耀辉都能一一算的清清楚楚，理的丝毫没有半点含糊的地方。

“你在王府做这些小事，真是委屈你了。”傅永问他：“柳公子之前授的是什么官？”

柳耀辉回道：“这次回京，本要候补河北府长史的，”他摇摇头：“王爷跟圣上打过招呼，以后就留在王府听用。”

虞国公府从前和柳府挨在一处，他和史爱倩打小认识，这次回来听说她许配给杜北宸为侧妃，很是不得志，他多少听过些杜小王爷的混账事，为她抱不平，见面说了几句安慰人的话，也不知怎么就传成他给杜小王爷带了绿帽子，可真是……

傅永凝眉，试探道：“你如果想去河北府，等风波过去，跟津王爷说上一说，他不会不你去。”

柳耀辉一听急了：“多谢傅公子提点，以在下的性子实在不擅长为官，也不喜欢官场，倒是对府中生计、产业打理之事颇有兴趣，如今又想报答王爷一二，绝不做他想。”

傅永：“……”

他心说，你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窝在杜北宸这条贼船上。

这厢的心放下，听说杜北宸进宫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傅永突然想起岑蕴那小子，就去了朱祁那院。

看门的小厮一见傅永，听说他来找岑蕴，回道：“朱二说他出去转转，一吃完饭就不见人了。”

岑蕴对外称是朱祁的堂弟，就了朱祁的姓，对外称朱蕴，是以府里头的人都叫他朱二。

傅永微怔：“等他回来，带他去找我。”

那小子性情有些极端，他不是很放心。

夜深花睡，灯照伊人，傅永在书房看了半夜书，才等来了人。

“大人，朱蕴来了。”侍卫说完，朱蕴立即感觉到傅永锐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同时带来一股威压。

“看着我。”傅永的嗓音竟带着几分威严。

“公子。”岑蕴在他面前，极度收敛自己的，换上一副怯弱的表情，微颤颤地抬头，端着小心的脸色，带着八分敬意、二分惧意。

傅永盯着他，冷清的眸子一如既往深不见底，细细打量那强装出来的文弱的容色。

岑蕴来府中几日了，安静谨慎，交待给他的事也懂得察言观色，将他的期望落到恰好，颇让他满意。

“你去干什么了？”傅永沉声质问。

岑蕴低着头，能感受到上头传来的威压。他虽然害怕，但在这精明的男人面前，什么都蹒不过他，与其对他耍心思，不如照实回答。

“去沐王府了。”岑蕴听了下，似有些犹豫，直到头顶传来冷冷的嗓音：“去沐王府干什么？”

岑蕴还在犹豫怎么开口，就听一声极淡的轻笑：“阿永这是在给本王掌家呢？”

傅永抬眸，猝不及防撞进一双赤红的瞳，那人鬓发散乱，身形不稳地倚在门上，雪白的绢衣内领已经染红，血珠滴滴答答地顺着袖口往下滚落，漫了一地的微腥气。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