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意外（2 / 2）

说完，他朝柳耀辉使了个眼色，对方忙不迭跟着他出来，到了门口才道：“傅公子……”

傅永往他腰上一揽打断他的话：“柳右丞事出突然，非是津王爷不让你尽孝，只是王府一摊子事来不及换人，你忍耐一日，明日必能回来。”

口气倨傲，带着不可一世的神色，俨然一副“人家死了爹还不能给回去干活”的嘴脸，和方才在柳府时截然不同。

柳耀辉一言不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远远看就是一身的贱骨头。

傅永没有再回皇宫，径直回了津王府，他叫来岑蕴和圆清，命二人衣不解甲给看着柳耀辉：“只怕柳右丞并非自尽。”

柳耀辉也想到了这点，是以愈加面如死灰：“家父宁可死谏在朝堂，也不会躲在书房悄无声息地自尽，他一定是被害死的。”

傅永迟疑片刻，声调一沉道：“这就是我为何要带你回王府的原因了。”

柳承志脖颈断裂，白绫勒痕前深后浅，乍然一摸之下与悬梁自尽无疑，极有可能是被人打晕或者点了穴道之后挂上去的，这种死法即便仵作来了也验不出什么来，而傅永的判断，却来自晏氏给他看的那封遗书上，那句话看似柳承志在剖白对熙元帝的忠心，但实则不是，却更像一封刚准备写的奏折的开头，后面，似乎还有大段的内容没来得及写。

尤其是“山”字最末一笔，收的那样拖拉，绝不会是一个科举出身，写了二十多年的奏折的老臣所为，极有可能当时柳承志遭遇什么变故，愣神的功夫以至于手上的笔没有及时提起来所致。

柳耀辉又要跪下朝他行大礼致谢，被傅永一把扶住：“实不相瞒，在下今日去贵府是受人所托，柳公子大可放心，你父亲一声磊落，必然会有人替他讨回公道。”

至于在柳府的所见所闻，他会一丝一毫告诉程东仪，也算是交差了吧。

安抚好柳耀辉，傅永思忖片刻，又进宫去了。

杜北宸从熙元帝那儿回来，此刻正端坐着听程东仪讲课，眼角的余光瞥见傅永回来，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位子。

“法者天下之公器，惟善持法者，亲疏如一，无所不行，则人莫敢有所恃而犯之也。……”程东仪讲的语调激扬，下头人听的昏昏欲睡，鲜有心有戚戚者，一馆尴尬的安静，他却不以为忤，很快授完课，遣散学生，朝傅永招招手道：“傅长瑜。”

傅永只觉得袖子被杜北宸扯了下，他反手就着衣袖在杜北宸手心写了“回府”二字，恭敬地朝程东仪行礼道：“太师。”

杜北宸打了个哈欠，不怎么庄重地跟程东仪告了辞，边走边自语般道：“阿永竟也有被太师留下的时候，啧啧。”

“太师。”傅永瞧着人都走光了才对程东仪道：“学生替太师送了柳右丞一送，太师节哀。”

程东仪眸光微不可见地冷了一分：“长瑜，仅是如此？”

傅永讶道：“柳家看起来井然有序，学生不知还有什么能效劳的。”

他忽然改了主意，柳承志那封遗书的事，他不打算这么快说出来。上辈子他和程东仪打的交道不多，只知道此人一生做了三朝太师，杜世麟登基后身份依然岿然不动，再加上方才程东仪骤然派他前去柳家，这点总琢磨着有些反常，是以他判断不出此人是敌是友，贸然交出只怕有付柳家重托。

“也是。”程东仪伤感道：“你自去吧。”

傅永回府后径直去找杜北宸，见那人正解了玉簪在揽镜自照，不由起了戏谑之心：“王爷要束发吗？臣有一手服侍人的好功夫。”

一言甫落，杜北宸凤眸连转几转，纵声大笑道：“服侍在头上未免敷衍，不如……”他挑了挑眉看向屏风后头：“去那儿能时间长点儿。”

傅永在杜北宸这儿不是第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自嘲之后却没来由地轻松，这才说开来正事：“臣有一事不明，王爷的蛊毒，昨夜究竟是怎么解了大半的？”

作者有话要说：更更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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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永：今天又是机智的一天，本公子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