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假面:新的一天(1 / 2)
一夜无梦。
樊夏醒来时天色还未完全亮起,外面是“刷拉拉”的细雨声,窗帘被从未关紧的窗户处吹进来的冷风吹得呼拉直响。
空气里浮着一层薄薄的湿气,又潮又冷,温度很低,她手一伸出被窝就被冷得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冻得她急忙又缩回被子里。
室内光线昏暗,只有些许从窗外透进来的蒙蒙亮光。樊夏裹着被子闭眼在床头摸索几下,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7:32分。
她长长地吸气再缓缓地吐出,温暖的气体在离开口腔的一瞬间就迅速凝结成一团白气,足以想见外面有多冷。樊夏难受地趴在床上,她的脑袋从清醒后,就在这种湿冷里越来越疼,现在疼得像是要裂开,她不停地深呼吸却无法缓解分毫。
昨晚她似乎是趴着睡了一夜,连身上的衣服都没脱。直接导致了她现在除了剧烈的头疼外,腰背也酸疼得不行,胸口那里还闷闷的。
樊夏伸手捶了捶僵直的腰,然后抖抖索索地在被子里给自己加了件外套,才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撑着床沿下了床。
打开卧室里的灯,樊夏先去把窗户关紧了,望着窗前书桌上飘满的雨水水渍,心中奇怪她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昨晚是否有开窗户了。
不仅如此,记忆海里可以说是空白一片,惟一能想起来的近期记忆,只有那连绵不绝的雨声。
樊夏左右晃了晃疼痛不已的脑袋,思考着先去客厅柜子里找几片感冒药吃吃。她走到卧室门前,握住门把手轻轻往下一拧就打开了卧室的门。
可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开门动作却突然让她心脏突地一跳,一时不由愣在原地。
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不该忘记的事呢。
樊夏在原地怔忡半晌,被来找她的樊母喊回了神:“夏夏,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快出来吃早点了。”
樊夏应和一声后摇摇头不再多想,反正也没差,总归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先去了卫生间洗漱,因为头疼得厉害,她在卫生间里磨蹭了好一会,出来时樊父樊母已经吃完早点准备出门了。
“夏夏,面条给你放桌上了,吃完记得吃药啊,药在柜子上。”樊母边换鞋子,边不放心地叮嘱:“外面下着雨,没什么事你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待在家里,中午的饭菜我给你放冰箱了,你自己热热就能吃,知道了吗?”
“啊,哦。”樊夏神情有些恍惚,反应略迟钝地点点头。
樊母看看她苍白的脸色,换鞋的动作顿了顿,以询问的口吻征求樊夏的意见,她声音很轻柔:“不然妈妈和单位请个假,今天在家陪你怎么样?”
一旁的樊父也连忙柔声表示,需不需要爸爸也请假在家里陪陪她。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樊夏下意识拒绝了这个提议,她毕竟是个成年人了,感个冒头疼而已,没必要这样小题大做。
等他们出了门,樊夏走到樊母说的柜子那里,想着先把药吃了,早点缓解一下头疼。
柜子是黑色的,空荡荡的台面上只放着一个白色的小药瓶,很显眼,她一眼就看到了。
这似乎不是感冒药啊?
樊夏拿起药瓶想看看药物说明,结果发现她根本看不懂上面的小字。既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是一种更像是鬼画符一样的文字。
樊夏揉揉额角,想不起来这是不是她吃过的药了,更不知道该吃几片。她是不太想把不明作用的药往肚子里送的,早知道刚才就问一问爸妈了。
她翻了翻柜子,没有再见到其它药物,连感冒药都没有。樊夏无奈放弃,等会给妈妈打个电话问问好了。
说起来,她手机通讯录里应该有妈的电话吧?
樊夏带点烦躁地轻“啧”一声,隐隐察觉到自己好像不是感冒那么简单,谁感冒会头疼到什么都想不起来的?跟失忆一样。
纠结无用,面条再不吃就放坨了,先吃饭再说,她把药瓶塞衣服口袋里往饭桌走。樊父出门时没有关电视,客厅电视里正在播报一则新闻:
“12月14日下午14:30许,在市西郊区清海路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一辆往西郊墓园的144号公交车突然失控撞破路边护栏翻下路面。现经调查显示,该车系因行车过程中刹车失灵,导致车辆失去控制,继而发生事故……”
“事故发生时,车上共计15名乘客和1名司机,经过有关部门一番紧急救援,伤者现已全部救援成功,共16人重伤。伤者已全部转入连宁路第一人民医院,目前仍处于昏迷中,暂无人员清醒……”
“院方表示,特地为此次事故伤员调派出医院第二病栋四楼1到16号病房进行伤员安置……【附:第一人民医院平面图】”
樊夏瞄了一眼,心道这新闻真是奇怪,明明是车祸报道,侧重点内容却是医院的相关信息,和宣传广告没什么两样了。这医院得是给了电视台多少广告费,不得不说后台也真的大啊。
她无意关注这些,干脆利落地关了电视,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一点点解决起桌上极清淡的全素面条。
对于吃完早饭后要做点什么,樊夏是很茫然的。她依稀记得自己是有工作的,也有关于公司的零散记忆。但听樊母出门前说的让她好好在家休息的话,再结合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现在应该是在病假中。
偏偏她不记得自己生的什么病了,看这啥啥都想不起来的情况,总不会是年轻版老年痴呆吧?
樊夏被自己的想法惊悚到,身体不由抖了抖。赶紧吃完了最后一口面,收拾好碗筷去给樊母打电话。
她的手机放在卧室的床上没带出来,樊夏没想到不过想打个电话,倒被她在枕头下发现了一件意外又惊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