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松间月（2 / 2）

她问完这一句，陆语儿不知怎的哭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囫囵不清地说：“都死了……他们都……小师叔也……”

燕晴煦听到死字，心下一惊，定了定神问：“什么？你说谁死了？”

陆语儿抹着眼泪，“小师叔、齐大哥、周大全一家，还有那几个官差，他们全都……”

怎么会？燕晴煦脑中登时一片空白，但刹那的错愕后，她又觉得不可能。那些黑衣人要如何悄无声息地放倒十几个人？更何况其中还有高手。如果他们真的有办法无声无息地杀死十几人，又为何不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她们？

“师父！这里还有人！”屋外有人喊道。

灰袍男子出去查看，同时燕晴煦也发觉了异常之处——与她们同在屋中的男童必定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可方才激烈的打斗之声却完全没能吵醒他。她唤了那男童几声，又推推他，他都没有反应。伸手去探鼻息，他的呼吸均匀，好像只是睡着了。

“语儿，你如何了？还是提不起力气？”

陆语儿靠在她身上，虚弱地点头。若她没有猜错，他们没有死，而是中毒了。

少倾，有人走进了屋内，站在门口处的阴影里，对燕陆二人说道：“师父要我来告诉你们，那些人只是被人下了药晕过去了，没有大碍，无需担心。”

果然如她所料，燕晴煦松了一口气，“知道了，多谢。”她又去安抚陆语儿，“看，他们全都没事。不哭了，乖。”

余光看见那个人还站在原地，燕晴煦奇怪他怎么还没走，直接这样问又不大礼貌，不觉间已与阴影中的人对视须臾。终了还是对方先开口，问道：“要帮忙吗？”

燕晴煦没懂他的意思，“帮什么？”

那人指指陆语儿，“她应该也中毒了，你们总不能一直坐在地上，扶她到正厅去吧。”

他走出那处阴影，月白的长袍泛着微微的淡青，衣襟上依旧是几笔坚韧遒劲的墨竹。待走近了，借着月光，她才看清楚他。

那是名儒雅少年，面容清秀干净，可那一双剑眉与明亮的眼睛，又使得他的清秀中混入了几分疏朗。莫名地，她想起了松林苍劲虬枝之间的一轮皎然朗月，还有林间融了沉静松香味的清风。

她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换了个姿势架起陆语儿一条胳膊。少年则先抱起了床上熟睡的男童，又自觉地到另一边扶起陆语儿。

四人相扶着往外走，少年自报家门道：“书剑门，韩江容。你们呢？”

“琼素派燕晴煦。”身侧陆语儿连说话的劲都没有了，燕晴煦替她答：“陆语儿，我师妹。”

“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