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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能不能用肾上腺素解释。
有时候,百里颦的理智会突然悉数崩断,像失去控制的摩托车般横冲直撞,直到撞毁才算结束。最棘手的是,她不仅不因此感到辛苦,相反对承担后果的苦头甘之如饴。
近几年来,这种突如其来闯祸并把事情闹大的陋习才有所好转。
但是,能改变的只会是习惯。
人的个性是不会变的。
返校后,在李溯生日那天,百里颦送了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给?他。
政治科的。
在李溯质询的注视中,百里颦很坦然地解释说:“因为我想,买生日礼物的话,要么?挑对方喜欢的,要么?选对方需要的。”
喜欢的她买不起。谁叫动物图鉴是全彩的,又是科学类书籍,光是定价,对一般高中生而言就高不可攀。
所以她选了这位考试政治从未超越过60分的年级第一当?前最需要的东西。
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礼物却感到这么?不爽。
李溯没说话,只默默把那本辅导书接过去。就在这时,百里颦试探着问:“那个,你还收到了别人的礼物吗?”
比如班长的。
比如香水。
比如班长送的男士香水。
上课铃及时打断了李溯的回答。
这些天来,前座的李溯起身去小卖部,后座的百里颦便拍案而起:“我跟你一起。”
李溯去老师办公室,百里颦跟着起身:“我也去。”
李溯去找冉志因说个话,百里颦也要去:“我们一起!”
直到李溯某一次课间突然起身,百里颦放下手头在做的习题也站起来说“等?我一下,我也要去”的时候,他回过头来,言简意赅地推辞道:“我去男厕所。”
在那之后,李溯、冉志因和胡姗还在学校食堂一起吃了一次午饭,但过程并不像他们以往的发小聚会那么快乐,因为多了一个人——
百里颦笑着说:“艾琳今天要去英语老师那里,小可的妈妈来了,所以我跟你们一起吃可以吧?”
李溯对这种事本身比较随便,点点头就答应了。胡姗气?得要死,又不好当面发作。冉志因则只有打哈哈的份。
餐桌座位的分配和那天在李溯家一样。与冉志因坐一册的百里颦不打算自讨没趣,所以全程没插入他们的话题,专心致志挑着水煮鱼里的香菜。
不过她一个劲挑食的行为却吸引了李溯的注意。
冉志因和胡姗正在谈论舞蹈节目的事。李溯向?来胃口一般,点的水煮鱼原封未动。他换了一双新筷子,百里颦把香菜挑出来的同时,他则把自己那份里的鱼片夹到她盘子里去。
他俩一个往餐盘外挑一个往别人盘子里挑,动作一致,不知不觉引发同桌其他人的沉默。
冉志因问:“溯仔啊,你都不问问百里肯不肯吃的吗……”
百里颦率先萌生的想法是——为什么?不吃?不吃白不吃。鱼片多好吃啊。
但开口的是李溯。
“她和我都相亲相爱了,”李溯淡淡地说,“分个菜而已,算不了什么?吧?”
他看过来时,百里颦恰好夹着鱼片送进嘴里。
她用力点头。
吃完饭后,胡姗索性开门见山,向?李溯开口:“我要回家一趟,你送送我吧?”
提到她家,李溯的神情略微变了变。
他问:“要不——”
胡姗摇头。进一步和退一步都要有分寸,她对此再清楚不过。之前他已经陪她回去过很多次了,这是好的筹码,绝对不能一口气用到失效。
“没事,今天他们不在家。”她说着,笑容里带着些许勉强,“应该…不会有事的。”
百里颦不清楚内情,却依稀感?觉出气氛的改变。她刚想说“我也去”,就被身后的冉志因轻轻撞了下肩膀。
冉志因笑起来说:“大小姐,我送你回宿舍吧。”
她想了想,看了眼不远处李溯的侧脸。
最后还是没拒绝。
“你们关系很好啊。”
穿过操场时,有学生不放过午休时间在踢球。足球撞击时的声音很是响亮,百里颦远眺着享受青春的男孩子们,忽然没预兆地说了这种话。
“嗯。”冉志因低着头,慢悠悠地跟在她后边回答,“我们仨,都认识十年了。”
才十七、八岁的人,十年,已经超过了人生的二分之一。
就是这样的朋友。
“欸,”百里颦顿时停下脚步,索性靠到操场边沿的栏杆边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呢?
此时此刻,李溯和胡姗正在说些什么??冉志因想。她很高兴吧,终于有了能和他独处的机会。他送她去校门口,虽说只是那么短短一截路,但她该有多开心啊。
什么?事,只要和李溯扯上关系,胡姗就会很开心。
而冉志因则是可有可无的。
“我和李溯,就是很普通的同班同学。他那人,小时候就人气?挺高的,毕竟小学生也是外貌协会嘛。”冉志因窸窸窣窣笑起来,语气破碎,有些像自言自语地说下去,“我的话,也是老师觉得头痛的那种。毕竟跟谁同桌我都能上课说话,让我一个人坐,我就跟墙说话——”
本以为无聊的笑话,却出人意料地让百里颦笑出声。
“然后呢?”她问。
“胡姗她……在班上经常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