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爸爸(1 / 2)
闻炎心想明明每次都是靳珩耍流氓,怎么弄得好像他?思想不纯洁似的,不经意翻了个身,结果?没成?想床铺发出吱呀一声动静,身形一僵,立刻不敢动了。
靳珩把作?业收进文件夹,语气纯良无害:“不好意思,床有点旧。”
闻炎心想我看出来?了。
靳珩的校服外套原本搭在床边,因为晃动,呲溜一声滑了下去,闻炎随手捞起来?,结果?发现地上掉了一个小纸团,捡起打开一看,才发现是学杂费的表单。
靳珩没注意到,他?背对着床,正站在书桌前整理书包。
闻炎看了他?一眼,把纸叠回去,重新塞进口袋,外套轻轻搭在原位,拉链发出一声轻响。过了那么片刻,闻炎拿起手机重新打游戏,随口问道:“你?在外面?有工作?吗?”
靳珩换了睡衣,往床边走来?,身形颀长清瘦:“暑假打算找兼职。”
闻炎关停游戏,皱了皱眉:“正是升学的关键时候,不适合工作?,暑假还得补课。”
崇明补不补课不清楚,但按照历年的传统,六中肯定是得补的。
靳珩对学习这种事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过,躺上床,不期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他?关掉灯,身上洗澡后的潮湿和沐浴露香味在黑夜中显得尤为明显:“到时候再说吧。”
闻炎把手垫在脑后,闭眼道:“有什?么事和我说。”
事实上,他?是个笨嘴拙舌的人,这种时候就难免显现了出来?,却做不得假。
那天体育课的时候,闻炎和靳珩坐在一起,不少人都看见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或多或少都有了些许忌惮,最明显的大概就是庞一凡。
不知道闻炎做了什?么,一夜之间,庞一凡就从斗志昂扬的公鸡变成?了心惊胆战的过街老鼠,这天靳珩下课坐在位置上,眼前忽然洒落一片阴影,抬眼就见庞一凡战战兢兢站在自己桌前。
靳珩手里拿着一瓶水,他?把盖子缓缓拧紧,情绪滴水不漏:“有事?”
庞一凡看他?的眼神?很复杂,既恨且怕,隐隐还带着一股憋屈,垂落在身侧的手攥得死紧,脸色涨红,气势十足的憋了半天,才勉强憋出三个字来?:“对不起……”
细弱蚊蝇,如?果?不是靳珩睨着他?的唇形,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靳珩把水放回桌上,靠着椅背端坐的样?子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与城府,那双遗传自母亲的眼睛使他?看起来?干净异常:“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靳珩看起来?并不稀罕他?的道歉,笑了笑,让人后背发寒:“声音大一点。”
庞一凡闻言胸膛起伏不定,这是他?暴怒的前兆,但不知为什?么,又生生忍了下去,顶着周遭异样?的视线,重新说了一遍:“对不起。”
这次清晰了一些。
靳珩有些想笑,没由来?的那种,也许他?觉得这三个字相?当讥讽且无力,从座位上起身,颀长的身形极具压迫性,听不出情绪的道:“我知道了。”
既不说原谅,也不说不原谅。
假使一个人捅了他?一刀,那么最好求得原谅的办法?就是他?自己也捅自己一刀,而不是在这里说这些无谓的话。
庞一凡面?色青白?,本就难看的脸色愈发怪异起来?,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靳珩,大概是想放些狠话,但不知想起什?么,又什?么都没做,径直冲出了教室门?。
班上的其他?人在看热闹,却又不敢议论什?么,直到老师进教室上课的时候,才重新恢复了正常气氛。
中午老师拖了堂,闻炎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靳珩才从学校出来?,他?穿过那些拥挤的摊贩,衣服有些乱,头发也有些乱,像是跑过来?的:“我来?晚了。”
闻炎踢开脚边的烟头:“还行,没等多久。”
他?总是不肯好好的穿校服,要么搭在肩上,要么系在腰上,黑色的运动t恤衬得他?有些冷酷,懒散却透着锋芒,导致没人敢上前搭话,否则还是有不少女生愿意主动加好友的。
闻炎中午带靳珩吃了顿饭,中午送他?回学校的时候,不知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了一小叠钱出来?,数了数,不偏不倚刚好五张,递给靳珩:“拿着。”
靳珩接过来?,看了眼,不明所以:“给我钱干什?么?”
闻炎不喜欢解释那么多,但第一次做这种事,到底会?感觉别?扭,他?用打火机熟练的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掀了掀眼皮:“钱能干什?么,不用来?花还能用来?吃?”
烟雾有些呛人。
靳珩反问:“给我花?”
闻炎嗯了一声:“想买什?么自己买。”
学杂费四百就够了,他?凑整给了个五百。随便靳珩怎么花吧。
这种事上辈子也有过,毫不夸张的说,靳珩高三乃至上大学的学费钱,大部分都是闻炎存在他?那儿的,对方既是保/护/伞,也是提款机,最后利用完毕,又进了监狱。
系统当初说的话其实也没什?么错,靳珩又渣又软,区别?在于,他?既是受害者,也是施恶者。
靳珩嗯了一声,然后把钱放进口袋,目光寸寸略过闻炎桀骜的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道:“以后还你?。”
虽然不见得能还清,上辈子的一笔烂账犹欠到今日,只希望不是账上添账,越欠越多。
闻炎自然不可能让他?还,在缭绕烟雾中低声道:“好好上课,以后工作?了再说。”
他?作?为一个不良少年,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劝别?人好好学习的一天。
靳珩看了眼时间,离上课还有十来?分钟,见周围卖午饭的商贩都在逐渐收摊远去,拉着闻炎走到了一旁的拐巷子里,这是六中以前外建放置杂物的地方,后来?废弃长满杂草,根本没有人来?。
闻炎没弄明白?状况,目露警觉:“你?干嘛?”
“嘘,”靳珩在他?耳边低声,似笑非笑的道,“小声点,不然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闻炎心想发现什?么,然而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忽然被靳珩吻住了,瞳孔一缩,怎么也没想到对方胆子大成?这样?,低声斥道:“你?疯了?”
靳珩揽住他?的腰身,然后倏忽收紧,一面?加深这个吻,一面?偏移轻咬着他?的耳朵,热气喷洒在颈间,暧昧撩人,闻炎越着急,他?就越想笑:“不觉得很刺激?”
闻炎心想这他?妈的有点太刺激过头了,内心是抗拒的,却偏偏被靳珩吻的头晕目眩,大脑缺氧,最后连站都站不稳了。
靳珩扣住他?的腰,等闻炎缓过劲来?,这才慢慢松开手,听着对方低低的喘息声,指尖在闻炎过于鲜艳的唇色上摩挲片刻,玩笑似的道:“奖励你?,雪中送炭。”
闻炎心想给个钱就奖励亲嘴?没好气道:“老子又不是出来?嫖的。”
靳珩心想闻炎倒是什?么都敢说,耳尖动了动,听见上课铃声响起,俯身在闻炎唇边最后落下一个轻吻,贴着他?的唇道:“我去上课了。”明明刚才更深层次的接触都有了,这个轻如?点水的吻却偏偏温柔到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