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回 捆绑（1 / 2）
周显临突如其来的一番肺腑之言,令音音心乱如麻，她一夜未眠，即便是翌日回到太师府,她依旧失魂落魄，而周显临却像个没事?人一般,与往常无异。
两人彻夜未归，难免让人担心,好在周显临未雨绸缪,事?先让鹿鸣回到了太师府,向老太太等人告知了去向。又解释因下雨耽搁了回来的行?程。
“你母亲的事?都办妥了吗？”两人一回来就先回屋换了身衣裳，接着去了老太太那里请安,周显临原本告诉老太太再过几日便是冬至,他已许久没去祭拜他母亲,便给书院请了假，回杏花村到他母亲的坟头拜一拜。
“回祖母的话,都已办理妥当。”周显临老实回答,临走前，他确实清了清他母亲的坟头,也磕了几个头。
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叹道：“奈何你母亲不愿回到我周家的祖坟,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周显临在心底冷笑，葬进周家的祖坟看似光荣，却是对她最大的侮辱，妾室入的终究是一座孤坟,周渝百年之后，他们也不?能葬在一起。
“改天挑个吉日，找人再去修一修,那房子虽不常住人，却也是徐家的祖宅，莫要荒废了。”老太太语重心长，对周显临极为宽厚，凡事也为他着想。
周显临感激涕零，起身跪拜道：“孙儿在此代母亲叩谢祖母！”
“快起来，快起来，勿要动辄跪了，这都是周家欠下的债，该要还的。”老太太让他起身，又望了眼边上的音音，见她面色发白，心不?在焉，以为在外没有休息好，便道：“你们二人折腾了一天一夜，也该累了，都回去歇着罢。”
周显临应了声是，音音也随即回过神，跟着向老太太福了福身，便都告退了。
两人回到院子，一个进了主屋，另一个进了书房，各自怀揣心事?。没多久，这僻静的院子来了一位客人，是如云，她来找的是音音。
音音见到如云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整个人黯然失色，与平日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判若两人，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她已知道韩氏把她许配给了韩珏，此刻窝了一肚子的火，她不满意这桩婚事?，却想不出妥善的解决办法，便来向音音求助。
“二姑娘，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音音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安慰她，却没什么底气。
“我才不?管这些，我只想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如云坦言，转念一想，呢喃道：“我差点忘了，我不?该来找你商量主意的，你与二哥并非两情相悦，你不?会懂。”
音音的心本就因为周显临的话而纷乱，如云此话一出，宛如一把尖刀刺在她心上，她强行?克制这股莫名其妙的情绪，看向如云道：“二姑娘可是有心上人了？”
如云红了脸，露出了女儿家的羞态，而后点了点头。
她是个直率的姑娘，有话直说，从不扭捏。
音音道：“此事你与你母亲说了吗？”
如云道：“我说了，可母亲她一意孤行，硬是要把我许配给珏哥哥，珏哥哥心里头早就有了姜云姐姐，他肯定也不?是心甘情愿想要娶我的！”
韩珏看上姜云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只可惜南院与他们东院素来面和心不?和，就算小周氏答应韩珏娶姜云，韩氏也不?会认同，何况小周氏与韩氏从小关系亲密，这门亲事?是早就盘算好的，如今韩珏又面临高知府逼婚的尴尬境地，即便韩珏内心不?愿意，表面上为了度过险关，仍是会硬着头皮同意这桩婚事?。
当?然，音音只知道小周氏与韩氏定下这门亲事?是自小打的主意，不?知小周氏另有目的。
音音陷入了沉思，她如今自身都难保，不?知该怎么帮如云。
“音音，既然你心中没有二哥，又为何要嫁给他？”这桩事一直在如云心中，原先没有机会开口，此刻借着来向音音讨主意便问出了口，毕竟在这大宅院里的同辈之中，除了妙云，就属与音音的关系最亲厚。
“二姑娘，世间万般皆苦，许多事?不?能如愿，今日不是我身不由己，便是你身不由己，我虽不是心甘情愿嫁他，却也不?后悔。”
这是她自己做的决定，也有她自己的目的，何况周显临此人虽满腹心机，成亲以来又时常捉弄她，却从未真正伤害过她。而昨日的一番真情流露，又使她动摇了心底的防线。
“是因为我大哥吗？”如云看得出，音音与周祁是两情相悦，可是周祁与葛玉婉订了婚，如云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周祁伤了音音的心，音音才会选择嫁给周显临，“大哥他并非真心想娶玉婉，都是这些该死的礼教，还有那些讨人厌的门第观念，可你早说你是韩家的女儿，或许就换了个局面了呢？”
如云义愤填膺，她是恨极了读书，还有那些她认为是糟粕的礼教，直言不?讳，音音却摇头笑道：“我想二姑娘误会了，这些年来，我与你一样，只是把他当?兄长一般看待，他待我好，我便待他好；他吃饭香了，我便高兴；他难受了，我也会跟着难受。”
“真的？”如云一脸狐疑。
音音点头，满脸真诚。然而伪装是她最擅长做的事?，她说的话半真半假。起初她是把周祁视作兄长一般尊敬，可像他那般才华横溢又温柔待人的公子，又有哪个怀春少女不会为他动过心？
她心里自然也曾怀揣过少女心事?，只是当他与别的女子订下婚约，她的梦便也醒了。她是韩府的千金又如何，不?过是个被人忘却的庶女，周祁贵为太师府的嫡长孙，广陵王将他视为己出，她如何去高攀，何况母亲的仇尚未得报，她无法投入儿女私情。
或许，答应周显临的条件是最好的选择。
如云解开了心中疑惑，但是没有解决自己的麻烦，后来她唉声叹气地走了，音音兀自出神，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周显临是何时过来的。
“夫人真会说漂亮话，骗一个小姑娘又有什么意思？”他都听到了，包括她对周祁的感情的解释，那种自欺欺人的谎言，也只有无知少女会相信。